加上馬上就要入冬了,得囤炭囤柴囤吃喝,還得叫鐵匠給打鐵皮爐子。
再有,薑椿跟薑河還能穿往年的舊棉衣,宋時桉可是穿著一件破單衣來的薑家。
薑河從縣裡成衣鋪子給他買了兩身單衣,後頭成親時又給他裁了身新衣,棉衣卻是沒有的。
不想凍死宋時桉的話,起碼得給他做兩身棉衣。
還得再給他做床棉被,他現在蓋的被子還是薑椿的,而薑椿蓋的是她娘鄭氏的,隻不過外頭換了個被麵。
他那身子骨,一床棉被顯然不夠,會懂得他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這麼一算計,真是哪哪都要錢,所以買畫筆顏料畫紙這茬隻能暫時作罷,等甚時候手裡銀錢寬裕些了再說。
“咱家今年拋費多,如今手裡銀錢不寬裕,這事隻能先作罷,等回頭手裡銀錢寬裕了,我再給你買。”
薑椿對宋時桉解釋了一番,然後閉上眼睛,說道:“不早了,睡吧。”
“嗯。”宋時桉應了一聲。
心裡倒也談不上失望,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他們父女倆沒甚防備之心,素日談論家中銀錢時也沒避過自己,因此他對薑椿手裡的銀錢數目了如指掌。
*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在院子裡賞月吹了風的緣故,次日薑椿才剛賣肉回來,就發現宋時桉咳嗽得厲害,臉色也紅得異常。
她連忙將他按坐到炕沿上,用手背去試他的額頭。
好家夥,跟個火爐子似的,滾燙!
把她給懊悔得不行,明知道他身子骨弱,還拉他在院子裡賞月,真是糊塗到家了!
她先給他倒了杯溫水,讓他補補水,然後火急火燎地跑去鄒裡正家借騾車。
可事情偏就這樣巧,騾車被鄒裡正的兄弟借去走丈人去了。
直接讓薑椿給抓了瞎。
沒奈何,她隻能去族長家借。
論理族長薑兆年是她的叔爺爺,兩家關係又極好,算是自家人,她家想用騾車,直接去借就是。
但就是因為是自家人,等閒才不會去借,因為他們肯定不會收賃金。
但騾車對於鄉下人來說,是家中最金貴的財產,白借用人家的騾車,薑河父女倆心裡過意不去。
所以平日裡他們寧可花錢去賃鄒裡正家的使,也不去借族長家的。
也或許正是因為輕易不開口,這會兒薑椿跑去一說,薑兆年立刻打發兒子薑灣給薑椿套車。
還對薑椿道:“不行就讓你薑灣叔送你們過去,反正他閒著沒事。”
薑椿連忙擺手拒絕:“不用麻煩我叔,我會趕車,自己帶我夫君過去就成。”
薑灣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套好車後,就強硬道:“椿娘你跟叔客氣什麼?趕緊上車,我送你們過去,這發燒可耽誤不得。”
薑椿推辭不得,隻能爬上騾車後鬥。
到家後,她給宋時桉加了件外袍,又去東屋把薑河的夾襖翻出來給他披身上,然後直接將人給打橫抱起來。
宋時桉:“……”
他連忙掙紮起來,用乾澀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薑椿手掌在他屁股上“啪”地拍了一巴掌,斥責道:“你老實點彆亂動,仔細掉下去。”
宋時桉白皙的臉蛋頓時漲得通紅,兩隻耳朵也紅透了。
跟進來幫忙的薑灣瞧見了,大驚失色:“怎地燒成這樣?都快熟了!”
宋時桉:“……”
他倒寧可自己被燒熟了,省得活著麵對自己被薑椿打屁股這樣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