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罵道:“我說青天白日的,族長突然找你爹乾什麼,原來是你這個死丫頭在搗鬼,看老婆子不揍死你!”
薑兆年拐杖“咚咚咚”地在地上猛敲,嘴裡斥責道:“弟妹,你這是乾什麼?當著我的麵打柳姐兒,你這是對我這個族長有意見?”
李氏當然不敢對薑兆年這個大伯哥有意見,她男人沒了後,這個大伯哥沒少照顧她家。
她連忙停手,拿眼睛狠狠地剜了薑柳一眼,然後笑著朝薑兆年解釋道:“大哥,我就是教訓下這個長舌的孫女,可不是對你有意見。”
薑兆年族中行六,但李氏為了顯示關係親厚,卻一向稱呼他為大哥,連帶著薑湖跟薑桐、薑柳也這般。
薑兆年從鼻翼裡發出一聲冷哼,沒理會她,轉頭看向薑湖,語氣冰冷地問道:“二郎,聽說你要把柳姐兒賣掉,可有這事兒?”
薑湖聞言立時抬眼去看李氏,李氏朝他擠擠眼。
他笑嘻嘻道:“哎呀,大伯你彆聽柳姐兒胡謅,這不過是她奶嚇唬她小孩子的玩笑話,你老怎麼還當真了呢?”
聽他娘的,先把這茬糊弄過去,回頭人都賣掉了,族長就算反對也晚了。
話到這裡,他眼珠子一轉,掃到薑柳身邊的薑椿,立時決定將黑鍋給扣到了她頭上。
他痛心疾首道:“椿娘,你奶害侄女婿吐血還起了高熱,你心疼那點子藥錢可以直接來家裡要,咱們當長輩的還能不給你?
你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攛掇柳姐兒跑來你大爺爺跟前瞎說?”
薑椿聽了這話,立刻順杆就爬,將手伸到薑湖麵前,說道:“那點子藥錢?那可是足足五百五十文藥錢,二叔你昨兒在場親眼所見!
而且我當時也說了,如果老宅那邊再有人跑去我家打擾我夫君養病,我肯定要跟你們討回藥錢,結果今兒柳姐兒就哭著跑來了我家……
把我夫君驚得藥都灑了,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趕緊的,把藥錢給我,一會兒我還得再去鎮上幫我夫君抓藥呢!”
薑湖:“……”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薑椿說得句句都是實話,他連反駁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心裡那叫一個悔啊,自己好好的惹她這個母夜叉做什麼?
這下可好,被她當著族長的麵討要藥錢,他想耍無賴都不敢。
想到這裡更氣薑柳了,眼刀子不要錢似地往她臉上飛,要不是這死丫頭跑去老大家,哪會惹出這麼多亂子?
而薑柳卻在心裡竊喜。
原來自己跑去找大姐一趟,就害得她爹得賠大姐半吊錢的藥錢,這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太好了!
反正奶說了家裡的所有財產,以後都是大哥的,自己這個丫頭片子一文錢都彆想得到。
不但一文錢得不到,他們還想賣了自己換錢。
既如此,她巴不得他們破財。
於是薑柳先做出個愧疚的模樣,對薑椿弱弱道:“大姐對不住啊,我不曉得姐夫正病著,驚嚇到姐夫,害姐夫藥都沒得喝。”
她曉得大姐在撒謊,因為自己自始至終都沒進過西屋,但沒關係,她才不會揭穿大姐呢。
然後她又哭唧唧地對薑湖道:“爹,你快把藥錢賠給大姐吧,不然姐夫沒藥喝,病不見好,大伯曉得了,肯定要跟你理論理論的。”
薑河上回去老宅跟薑湖理論理論,可是提著把砍骨刀去的。
薑湖也想起這茬了,頓時打了個哆嗦,抬眼求救地看向自己老娘李氏:“娘……”
李氏一聽要賠給薑椿五百五十文銅錢,“嗷”地一聲,“撲通”一下坐到地上,手掌拍著地哭嚎道:“我的命好苦啊,二郎他爹你怎麼那麼早就走了呢?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
薑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