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虔誠卻又狂傲地在獎杯邊落……(2 / 2)

紀拾煙連忙走了過去。

“紀念活動池眠會來,怕他的話非必要情況不要一個人出休息室。”

紀拾煙怔了下,立刻點頭應聲。

通過休息室的實時轉播屏幕看去,縱然CJ的明星選手比KPG多,但除去陸朝空和Liquor的個人粉,KPG還有大把的隊粉,一時人氣竟在CJ的主場壓過了主隊。

第一局,淩忘皇子三級抓下,對線期便把陸朝空的厄斐琉斯養成了4/0/2的戰績。

雖然陸朝空打法也很激進,但他團戰時總能找到絕佳輸出環境、在保護自己不被秒的情況下打出爆炸傷害。

27分鐘時,厄斐琉斯一個熒焰開花,濺射到對麵四人,其中三個脆皮瞬間血管掉了一大半。

KPG以摧枯拉朽之時團滅CJ,大龍都沒拿直接一波結束了比賽。

選手回休息室沒多久,賽事組的攝像師就來了。

他一進來自然是拍攝正在複盤的KPG眾人,然而三分鐘後要離開時,攝像頭還沒轉過來,目光卻突然瞥見了沙發邊正在發呆的紀拾煙。

做這個行業久了,攝像師的嗅覺極其靈敏,之前一直沒見過這個男生,也不像教練組的人,那隻有一種可能——KPG的新人選手了。

這可是第一手消息。

攝影師當機立斷,要拍一個鏡頭,然而職業選手反應更快,紀拾煙當機立斷抽過旁邊不知道誰的外套蓋住了自己的臉。

攝影師:“?”

攝影師:“……”

他盯著外套上麵露出的那縷銀發看了會兒,目光下移,又落到外套衣領處KPGEphemeral的id上,心裡頓時有些癢癢。

還想拍,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攝影師回頭,對上了唐平趕客的表情,心底更癢癢了,但不敢再留,扛著攝像機就跑了,心道一會兒再來拍。

第二局,CJ的中野發力,從KPG中路打開突破口,35分鐘扳回一局。

攝影師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目光第一個就落到門邊的沙發上。

紀拾煙和他對視了一眼,在攝像機還沒轉過來的時候,又扯過隊服蓋住了自己的臉。

攝影師:“……”

第三局,陸朝空選了伊澤瑞爾、發育性ad,KPG野輔聯動不斷抓上,21分鐘的時候Liquor拿下四殺,KPG全員轉大龍。

28分鐘KPG經濟領先已經來到6000,但很快被CJ搶到一條大龍,同時CJ2換4,一度把經濟差拉近。

36分鐘KPG拿下龍魂,大龍處逼團,團滅CJ,點破了對麵水晶。

他還沒進來,唐平就拿陸朝空的隊服外套蓋住了紀拾煙。

紀拾煙:“……”

紅白隊服底下冒出來他帶著鼻音的一聲:“謝謝。”

“不用謝。”

唐平接道:“我們的長發公主。”

紀拾煙:“……”

興致衝衝進來的攝影師:“……”

賽點局,KPG雙C一個比一個秀,對線期操作拉滿,就打出了人頭比9:3的絕對優勢。

看著己方三人帶了大龍buff推上CJ高地,唐平和教練組都激動地喊出了聲:“一波一波!!直接推就贏了!!!”

“走走!”

“蕪湖!快去慶祝!”

“時言。”

唐平問:“你和我們一起去台上陪他們捧杯嗎?”

紀拾煙搖了搖頭:“你們去吧。”

“也是。”

唐平自言自語:“你太自閉……不是,害羞了。”

他囑咐:“那你在這兒等我們啊,我們去去就來。”

紀拾煙點了點頭。

他看著屏幕裡漫天金雨落下,那無數電競選手心之所往的銀龍杯就在舞台中央,靜靜等待著被登頂者捧起。

縱使拿過很多次聯賽冠軍,畢竟是LPL的最高榮光,KPG幾人的臉上依然洋溢起了笑容。

——陸朝空除外。

他沉默著摘下了耳機,麵容依舊淡漠,深色的眼古井無波,似乎全場粉絲的歡呼與尖叫、聚光燈下的萬丈榮耀加身,都引不起他情緒的一絲波瀾。

恍若一個局外人。

紀拾煙突然想起S9那場春決、CJ也是1:3落敗於KPG,離開舞台時他不經意的回頭一瞥,三年前的陸朝空在隊友的簇擁之下捧起了那座至高獎杯,唇邊是肆意輕狂的淺笑、意氣風發。

主持人第一個就是采訪fmvp的他,問他此刻是什麼感想。

陸朝空勾了下唇角,把獎杯遞到唇邊,宛若對待愛人一般,虔誠卻又狂傲地在獎杯邊落下一吻。

整個場館寂靜一瞬,隨即沸騰了,尖叫聲快要刺破蒼穹。

彼時少年心氣兒正高,出道便奪下冠軍,眾星捧月之中,整個人都散發著濃烈又耀眼的光。

與現在這宛若心死的狀態簡直是天壤之彆。

紀拾煙有些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他打算晚上回去旁敲側擊問問Liquor或者簡北寒,這三年陸朝空發生了什麼。

打了四場比賽,四個小時過去,中間休息的時候他又把自己藏在了衣服之下,這時突然想去衛生間。

紀拾煙給隊內的數據分析師說了聲便走出了休息室。

他憑著記憶來到衛生間,洗手時依然有點心不在焉,低著頭,十指交錯,邊想事邊習慣性用掌心擠出一個泡泡來。

這是在孤兒院時池眠教他的,但那時紀拾煙還看不清東西,於是池眠會站在他身後、捧著他的手耐心地教他。

雖然看不清,但紀拾煙依然會把雙手舉到臉前,通過輕輕地吹氣、讓掌心中間泡泡隨之波動,從而感受到泡泡的存在。

這麼想著,他也下意識抬起了雙手。

然而下一秒,泛著彩光的泡泡突然就倒映出紀拾煙驚恐的表情,隨後、啪一聲破滅了。

紀拾煙透過鏡子,和身後一臉陰鬱的池眠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