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翊起身,越過書言,一掀開鍋蓋,熱氣就咕咕的冒出,直衝臉頰,他拿起放在旁邊的抹布,覆蓋這瓦罐,拎起,倒入一旁的陶碗。然後接著用扇子扇,試圖將它吹的不那麼燙,“這是傍晚,我特意叮囑廚房煮的潤米粥,補氣補血!已經熱了熱,等會就可以了!”
書言點點頭,餓了一天一夜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又過了一會,大概是可以了,淩翊將碗遞給書言,書言接過,大口大口的往下灌!
“彆急,還有,慢點喝!”淩翊坐在旁邊,溫柔的看著她。
已經喝的差不多,書言放下碗,問:“什麼時候走?”
淩翊把目光移到了一旁,“再過幾日吧!馬上過年了,今年我想在家裡過,可以嗎?”
書言老臉一紅,說的好像這個家是她做主一樣。“軍營那邊可以請假嗎?”
淩翊點點頭,“可以!如今南桑已經被我們推到了城牆以南,寧遠也歸順了!倒也沒有那麼難了,邊陲小鎮也安居樂業!”
書言聽著,頭又垂下去了,這是他爹他娘夢寐以求的生活,可是現在,他們再也看不到了,明明兩年前,北朝和南桑還打得不可開交,怎麼才半年,就交好了呢?那宋家的死又算的了什麼呢?不逢時的犧牲品嗎?為什麼沒有人在意呢!他爹為了北朝,一直鎮守在邊陲小鎮,抵抗南桑的入侵,帶兵直衝南桑都城,何等的威武霸氣啊!
就是這樣的人,被當做亂臣賊子,死後被丟在亂葬崗!那些百姓,怎麼會相信呢?那狗皇帝是瞎了眼睛,亂判決的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隻是覺得可恨,恨的牙癢癢,憑什麼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能在和我講講當朝皇帝嗎?”
淩翊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由得輕笑,“當今天子哪裡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想議論就可以議論的,不過,這裡也沒有旁人,說說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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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皇帝名叫紀越,年號天啟,是前朝皇帝的最小的兒子,六皇子,按理說,是不可能輪到的,可是先皇死後,各位皇子之間相互殘殺,死的死,傷的傷,最後竟無一人可以主持大局。六皇子的生母與先皇感情深厚,在先皇駕崩不久,就尋了短見。那時候,六皇子不過七歲!皇後便將他過繼了去,以嫡子身份順利登基,而她則垂簾聽政。
選拔左右丞相,其中左相蘭章,以儒雅溫順出名,其女兒蘭念茵嫁給了盛家小公子盛予汀。
右相杜信芳是三朝老臣,一代武將,高齡仍不忘報國。也是宋伯義的老師,兩年前宋伯義被曝通敵叛國,他是第一個出來質疑的,可終敵不過人言。如今兩朝交好,他更是嗤之以鼻,大罵:南桑侵略我城池,殺我子民,如今輕飄飄的兩字和解,如何告慰我朝在戰爭中犧牲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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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將軍,確是清醒!是吾輩楷模!”書言點評道。淩翊看向她,炯炯有神。碎發散落在兩旁,他的衣服隻鬆鬆垮垮的披著,未貼身。書言一扭頭,仿佛看見了萬千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