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的名城對此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可能當時的他還是被喜歡的東西衝昏了頭腦的臭小子,隻想著將喜歡的東西據為己有,完全忽略掉了危險的可能。但隻是粗淺的行徑難以得到神明的認可,作為僅僅用自己這淺薄肉身引誘神明的代價,在一個深夜裡,流著腐臭涎水的扭曲怪物們從床腳探出了頭,蹄子踩上了他的被子,融化掉了那一大塊棉絮,口器嘖嘖作響,被驚醒的名城渡讓發出了迄今為止的第一聲尖叫,萬幸的是,這種叫聲似乎讓怪物們警覺起來,在他掙紮著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之後,二度驚醒的他在沒有掙紮的情況下醒來,怪物都已經不見蹤影。
名城渡讓這才意識到剛才的恐怖異常是個夢境,而與他同居的姐姐此時在床邊擔憂地看著自己,後怕卻震懾住了名城的心神,此時昏昏欲睡的他想到,假如這怪物是真的呢?假如它們盯上了自己的姐姐呢?
胡思亂想的他在敷衍完姐姐之後,睜眼撐到了早上,直到陽光確切地照在臉上才昏睡過去——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每日,每到夜晚的夢境,他都會被怪物的目光嚇醒,更令他絕望的是,它們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逐漸地靠近他,而自己開始沉浸於這種恐懼中,已經不能憑借自己的意誌從夢裡醒來,隻能靠咖啡和疼痛來撐過晚上,名城渡讓絲毫不懷疑,隻要這些怪物踏過了最後一點界線,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實的他都會被撕個粉碎,而他必然會成為它們通往現實的橋梁,首當其衝的必然是他唯一的家人,他的姐姐。
於是他從遇到那些怪物的第二天就開始尋求幫助,無論是用各種手段抹消手上的紋身也好,或者是論壇上的能人也好,不希望姐姐和朋友們介入甚至參與的情況下,名城雖然熱衷於神秘事物,但能夠找到的幫助實在有限,更糟糕的是,這個刻在自己身上的紋身,無論是用激光還是什麼消除,都會很快在身上重現,如同從皮膚下長出來一樣,名城每每鬆了一口氣後就會得意洋洋地探頭。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盯上他的除了怪物,還多了其他心思不明的人。
——那個名叫“可頌貓”的網友是在兩周前,據稱是以個人的名義加到他的社交賬號,並且事無巨細地掌握著他的所有行跡,甚至一些生活上的細節也一清二楚。他自稱了解名城所處的困境,但一直在攛掇對方用極端的方式對待自己,聲稱目前降在名城身上的是因為他的傲慢而導致的惡果,不過贖完罪之後一切都會結束。
另一方,與那本傳記中的狂信徒打扮相似,他們的領頭人在剛開始接觸自己時還沒被察覺,但不久之後就開始威逼利誘名城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出乎意料,“可頌貓”稱他們也是褻瀆神明的一份子,倒是一直在勸說自己不要聽從他們的讒言,矛盾的是,名城在提防著“可頌貓”的同時,也的確因為它的提醒躲過信徒們一次次的威脅。
儘管如此,在這之中不斷平衡的名城終於也因為疏漏,於今天淩晨被耐心耗儘的信徒們捕獲,而在目睹和自己被一起抓來的人經過殘忍無比的手段被獻祭給“神明”後,他的理智搖搖欲墜,在絕望地閉上眼睛,想要通過墜入夢境同歸於儘讓怪物衝出牢籠,起碼能讓自己的人生有點最後的價值。卻在這時,獻祭現場的詭異氛圍被一個突然闖入的人破壞。
“……那是一名,怎麼說,如果是少女的話,身材實在是太成熟,但如果說是女士,臉卻好像高中生一樣稚嫩的女性,卷發,還有一雙……可能是藍色眼睛?當時太暗,我看不清楚,”名城揉著太陽穴,絲毫沒有注意到青木憐奈的眼神開始變得犀利起來,“她一進來就開始攻擊那些信徒,用油漆潑灑獻祭法陣,總之,多虧了她的幫助,我得以找到機會逃離,中途被幾個信徒發現,一直追著我,隨後我逃進這棟樓,被莉雅小姐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