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歲 她是雲,是風,是遊蕩在世間……(1 / 2)

這段時間,岑鳴蟬很忙。

由於公司裁員,原崗位的同事被N+1愉悅送走,她要交接工作事宜。

而通過聊天,她知道十八歲的自己也很忙。

小姑娘發來一屏的吐槽,最後是一段幾秒的語音。

岑鳴蟬沒有細看文字,而是先點開語音重複聽了幾遍——“姐姐我好生氣呀!”

尾音可愛,又像是在撒嬌。

岑鳴蟬知道,這是自己慣用的手段。

她輕笑著,去看對方發來的文字。

【姐姐,我從來沒想過進文學社竟然還要交會費。】

【交錢也沒關係,可怕的是沒有任何團建活動,也沒有拉讚助出書刊校內免費發放。】

【最可惡的是,竟然讓我們中午十二點下課後去開會,大家都餓著肚子聽社長吹牛。】

【如果他真的有才華,我就當是前輩傳授經驗,可是他寫的什麼都不是啊!】

原來是在跟她吐槽大學加入的文學社。

對於大學社團,岑鳴蟬還是有印象的。

她記得開學沒多久,社團就開始招新,她按照喜好分彆加入了電競社、文學社與辯論社。

電競社裡男性居多,而且他們玩的更多的是大型端遊或者Steam裡麵的遊戲,她當時沒有買筆記本電腦,僅僅隻喜歡玩手遊《盛世》,因此很快便退出社團。

退出電競社,屬於彼此性情不合,大家好聚好散,體麵分手。

而文學社,則讓她怨念極深,銘記至今。

岑鳴蟬的高中屬於當地重點高中,本科及線率能達88%,這還是不加上國際班的數據。

那時高中也有個文學社,大家因為文學愛好聚在一起,每學期都會出一本雜誌免費發給師生。

文學社會在雜誌上印上聯係方式——一個麵向全校師生的投稿郵箱。

會有專門的人整理稿件,審批稿件,修改錯字語法,挑選優秀稿件,經過初審與終審,最終定下要采用的稿件,然後交給美工去排版。

儘管投稿並沒有任何稿費,但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

誰不想自己的文字被刊登出來打印成冊呢?

而岑鳴蟬與冉眉冬的相識,也是因為高中文學社的雜誌。

那是高一運動會,岑鳴蟬突然被文學社的其他社員喊了一聲,她從台階上下來,發現對方身邊站著一個長相可愛甜美的女生——冉眉冬。

冉眉冬顯得有些自來熟:“鳴蟬,我在雜誌上看過你的文章,我很喜歡,一直想認識你。”

那時候岑鳴蟬並不知道,此時眼前這人將會成為自己此生最要好的摯友,她麵對陌生人總是充滿警惕與距離,因此她的回答客氣、官方又疏離,連笑容都是公式化的:“謝謝你的喜歡,歡迎給我們投稿。”

到後來她們無比熟稔,再聊起來初見,岑鳴蟬笑得不行:“我估計你當時肯定在心裡罵我,這人好能裝。”

而冉眉冬看著她笑得很溫柔,她說:“那時候我隻覺得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

由於高中在文學社裡麵的美好體驗,因此進入大學後,岑鳴蟬最期待的便是文學社。

等她真的加入,卻發現真正在搞文學創作的很少。

文學社裡沒有文學,隻有社會習氣。

開會永遠在東拉西扯,好不容易開會講了件正事,學校文學社與市作協有聯係可以協助社員申請,成功率不能保證,並且需要每人交二百元。

是不是二百,岑鳴蟬記得並不清楚,她就記得這場會議之後她直接跑路。

她寧願自己單機寫小說,給身邊人傳閱,也不想聽社長吹牛、手下狗腿子們各種捧哏。

因此當她看完十八歲的自己的吐槽時,勸道。

【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退社吧。】

對麵立刻發來可憐貓貓的表情,回答乖巧又聽話。

【好的姐姐。】

【學校各係之間要舉行辯論賽,我想代表中文係參加,最近社團在內部選拔,姐姐我可能比較忙。】

關於這場內部選拔,岑鳴蟬印象不深了,她隻記得中文係與經管係一直是死對頭,她們過關斬將把經管係吊起來打,甚至專門準備了道具嘲諷對麵。

岑鳴蟬有些懷舊,她忍不住詢問。

【辯題是什麼?】

對方沒有任何隱瞞。

【拿得起和放得下哪個更難,我方是放得下,我是四辯,負責自由辯論與總結發言。】

岑鳴蟬想起來這個辯題了。

【我大學也打過辯論社,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發言稿發給我,我幫你看看。】

不多一會,發來的是條語音。

“姐姐你真好,好愛你。”

十八歲的她的聲音,像是鮮嫩甘甜的荔枝,咬一下便滿口糖汁。

尤其是她還刻意地將聲音放軟。

岑鳴蟬太了解自己的小心機了,她覺得有些好笑。

像是剛上幼兒園的小外甥提出來要和自己單挑一樣,有種幼稚的、笨拙的、可愛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