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 你要真對蘇樓主情根深種,剛剛那……(2 / 2)

所以她在表演癡情人時是快樂的,演一個淒苦的、梨花帶雨的人,而不是平常表演的自信的、笑容滿麵的季卷。即使沒有附加的理由,她也很樂意誇張地去演一個不笑的季卷。

她想著,又下意識笑起來,拍拍溫趣肩膀說:“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等下回我用笑容再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可彆再說惡心了。”

溫趣翻了個白眼,打掉肩膀上的手,說:“彆裝樣了——正好把雷卷支走了,我還有些火炮測試的機密數據要跟你說。”

對於季卷來說,戰後的事務反而比那場機械降神的戰鬥本身要令她頭疼。“離”字部首戰中暴露的問題比她想象中更多,尤其是她最為關注的,在與草原騎兵運動戰時的機動性一項,無論火器還是火炮的表現都不算好。她需要的並非要與宋軍陣地戰的隊伍——一支能被方臘起義弄得疲於奔命的軍隊有什麼威脅?而是能跟在她身後突入關東,把金人徹底打怕的強大軍隊。

因此在霹靂堂一戰後,她再次陷入連軸轉的狀態,這回好在可以拉上雷卷,讓他在沈邊兒等人欲言又止、懷疑這種強度的加班會極大折損雷卷壽命的眼神中,沒日沒夜地梳理江南路內務,自己更在無儘多的工作中著手調動霹靂堂內工匠幫忙改進火器。

直到沈邊兒終於受不住,闖入新建的雷家堡,堅定要求找些人來分潤雷卷的工作,季卷這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不是還有州府眾多縉紳之士麼?霹靂堂總有些交好的官府中人,此時不正是拉他們幫忙的好時機?”

青田幫在福建路自然也是這麼做的,隻是江南畢竟非自己多年經營,對盤根錯節的官府勢力辨識不清,這時候讓霹靂堂繼續維持名義上的領袖的作用便體現了出來:青田幫在江南官場沒有熟人,你們霹靂堂難道還沒有嗎?

雷卷又瞪她一眼,很懷疑這樣下去,他所執掌的究竟是霹靂堂還是另一個青田幫。但青田幫的確足夠大方,出手足夠闊綽,令他一忍再忍,依然決定按季卷的建議,去做拉攏州府官吏這等幾乎等同於大逆不道的事。

雷卷忽然很想同兩浙一帶的“下三濫”何家家主聊一聊,問一問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樣,被季卷巧言騙上船,此時不得不任由青田幫模式強勢改變他們一貫的治理幫派的方式。

在他們埋首於處理公務時,京城持續日久的、甚至持續過了上元節的兩大幫派火並終於有了個階段性的結局,由官家隨口一提、諸葛神侯親自出麵,向雷損、蘇夢枕兩人隱晦傳達了官家的意思:既是在京城下謀生,打打殺殺無妨,但打擾了官家出宮尋歡作樂,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蘇夢枕笑著示意領會。他甚至笑出幾分無辜,帶著一身新傷,咳嗽著,虛弱地向諸葛神侯暗示:主動挑起兩幫戰事的,可是率先撲向天泉山的“六分半堂”。

他上完眼藥,立即見好就收,前一天還不破六分半堂誓不為人的金風細雨樓第二天就放起刀兵,又拾掇著把那些耽擱了的店鋪開業。他當然舍得結束爭端,作為新崛起的勢力,在與六分半堂的正麵對抗中並未落下風,有這一個擺給江湖群豪看的結果,金風細雨樓已不需要其他任何收獲。

而雷損顯然比他不甘得多。因底蘊差距,爭鬥拖得越久,對六分半堂的優勢越大,事實上除去正月初十的慘敗,六分半堂在拉鋸中已逐漸將損失扳平,如果再能拖上一段時間,恐怕金風細雨樓的財政將直接被他拖垮——可就是這個時候!諸葛神侯!

他已暗自咬碎牙根,卻絕不敢表現出來,連得知霹靂堂又換了雷卷做新堂主都不敢多生事,隻能唯唯應承,默默吃了這個悶虧。

蘇夢枕知道雷損在想什麼,也知道雷損經此一次損失巨大。他為此高興得願意聽從樹大夫的話,按時吃了幾天的湯藥。在高興的時候他很願意向人分享,於是甚至寫了封信,遙遙寄到江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