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說陳池恩是在初中,在那個大家精力異常充沛,成績勉勉強強的時候,一個可以考將近滿分,將第二名遠遠甩在身後的少年,長得又帥,人還靦腆溫柔。好感或許誕生在初一,十二歲的少年悄悄住進了青春懵懂的少女的夢裡。遺憾的是那個膽怯的女孩從來都是一枚小透明,不好不壞到讓人忘記。為什麼會喜歡呢?李樂意也不明白,反正就默默的藏在了心裡。
初一下,陳池恩轉學走了,聽老師說,他轉到了縣裡的,依舊是那個特彆優秀的男孩子。李樂意的心似乎一下子就揪起來了。同一年,父母決定外出掙錢,將她丟在了姑姑家。心思敏感的女孩更加投入學習中,她的成績突飛猛漲,得到了老師的誇獎。可惜,那個男生聽不到了,無論李樂意再怎麼追趕,似乎也趕不上。
後來,初三要報考了,之前的朋友在一塊聊天時,談到了曾經的小學霸陳。她沒有陳的聯係方式,所以每次他們八卦的不經意間提起他的消息時,李都不自覺的豎起小耳朵。他們說,陳的排名特彆靠前,要考全市最好的高中,沈河一中,那個本科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名校。
那天過後,李發了瘋的去查一中的錄取分數線,可就算她在全校排前五,也依舊有點懸乎,她有些氣餒了。報考來襲,她還是鼓起勇氣,偷偷填報了一中,心裡惴惴不安。
要去中考了,來到縣裡的高中,哪怕是最後一晚,她還是在看書,可是越是擔心什麼越是發生什麼。考試的時候,她心慌了,手都在發抖,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想了好久也沒做出來,平時一向容易的英語,居然也看不懂了……
她想完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唯一的機會也沒了,他們的交集或許就這樣結束了!
在家惴惴不安了好久,中考成績終於下來了,離一中的錄取分數線差了一分,一分,她去不了了,真的考砸了,她躲在河邊哭得不行。好在,她的成績剛好可以夠上縣裡一高的實驗班,她去了實驗班。提前開學報道那天,她又緊張又興奮。
時間慢慢的過著,她開始結識新的朋友,認識新的人。生活似乎在越來越好。新生全部開學那天,班裡突然來了一名學生,就在她的後麵,是她的後桌(按成績選座)
周圍的聲音吵吵嚷嚷,她並沒有在意,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直到她發現,那個男生是記憶裡的模樣,是她心心念念的陳池恩,他為什麼在這裡,他不應該去了沈河嗎?怎麼在這裡,過去了那麼多年,陳長高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臉上的棱角也分明了,一如既往的愛笑,眯著眼睛像彎彎的月亮。很顯然,陳沒有認出來她,他自顧自的寫著數學題。
後來,班主任解釋說,他就是一直沒有來報道的男生,現在班裡終於齊了。
這一天,李的後背挺得特彆直,聲音也格外響亮,甚至還主動起來回答問題。向後傳試卷時,她緊張的手心發汗,遞過去時,她聽見他小聲的說了句謝謝。他好像沒有抬過頭,也沒有注意過她,就像是以前那樣,他們在一塊,她躲在後排,看著他們。
幾天的後桌體驗卡終於到期了,又考試了,成績出來了,他搬到了前排。而她又一次的仰視著他。
李向來不是那種高調的人,她又藏回到了人海裡,偷偷的看著他,看著他的後腦勺發呆,看著他肆意的跟周圍的人打笑取鬨。體育課上,她躲在一邊,看他跟好朋友一起打球,都是歡呼聲,她笑了。
傍晚的晚霞最好看了,又一次晚自習下課,她趴在欄杆處看落日,他和他的朋友也貼了過來,倆人在那說笑,她緊張的篡緊了小手,努力控製住眼神不去看他。就這樣,他們同框了,後來,上課鈴聲響了,他進班了,她趴在桌子上,久久難以回神。
同桌是數學課代表,負責收作業,而陳的數學最好了,幾乎次次滿分。倆人的關係也會更親近一點,同桌會跑到陳那裡,倆人商量著數學題,陳總是很溫柔的教她。看著同桌每次回來都興奮的不得了,李突然有點羨慕。不談嫉妒,因為同桌會了也會不吝嗇的教她。人要學著感恩。
又一次,同桌請假了,數學老師拜托課代表的同桌幫忙收一次數學作業,她路過陳的時候,停留了一下,然後故作淡定的問,作業!聲音還是藏不住的緊張。陳頭都沒抬的把作業塞給了李,他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一下子就跳到了李的心窩裡。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著,李的成績已經回不到原來了,她的心思已經無法聚焦在學習上,親友的離世也讓她抑鬱寡歡,原本簡單的題越來越聽不懂了,她有些放棄了,轉而尋找其他的安慰。
期中考試很快就到來了,李的成績勉勉強強進了前一百,而陳依舊穩住第一。表彰大會那天,旁邊的小姑娘八卦的告訴她,聽說陳是他們這屆的縣狀元。有好幾個高中都來挖人,他沒去。李看著閃閃發光的陳,苦澀的低下了頭。
吃午飯的時候,李遇到了初中跟她一起八卦陳的同學,同學說,陳居然也來這了,真的沒想到,好像是在八班。然後若有所思的問,樂意,你是不是也在八班啊!李說是。同學一臉羨慕的說,那你們是老同學,他是大學霸,還可以關照關照你誒!李敷衍的回了個是!內心卻在瘋狂吐槽他又不認識自己,關照個毛錢啊!!
回到班裡,李暗自發誓:一定要重振旗鼓,狠狠的整一整難題,還不信了,搞不死這些小知識點!可勇氣剛攢聚了三分鐘,在盯著一道物理題一個小時無果後,她煩躁的撓了撓頭。課間,在李忙累了,抬頭放鬆時,剛好跟在窗外的向內看的陳雙目相對,李尷尬的移開了視線,等了一會再去看時,人已經不在那裡了。李搖搖頭,不懂自己到底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