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已沒有任何皮毛,隻餘一副骨架,骨架邊緣處有淡淡的黑青色,破壞了骨頭原本具有的色澤美感。
骨鳥很小,沒變成白骨之前,應隻有麻雀大小。
可從剛才攻擊來看,它速度敏捷,與麻雀有天壤之彆,幾乎到了人眼可見的極限。
他掃過另兩隻骨鳥,那兩隻與這隻沒太大差彆,隻長長的喙之上,沾染了血跡。
眼見骨鳥又朝他們攻來,郎譽閃身躲過的瞬間,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粒石頭。
石頭非常細小,隻比米粒大一點。
他想攻擊這骨鳥的骨骼連接處試試。
因為實際上,人的骨骼是靠肌肉、肌腱等軟組織連接在一起的。
在人死後,軟組織腐化,骨骼與骨骼之間的連接就斷了,不可能還會是整具的白骨,隻會是一塊又一塊的骨頭。
動物也同樣。
小骷髏他喜歡,自然不可能拆開看看,這骨鳥,就是很好的觀察品了。
骨鳥一直在不間斷地攻擊他們,他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閃躲。
隻是,因著另外兩人肉眼幾乎看不見速度極度敏捷的骨鳥,所以必須高度緊繃,從細微的風聲變化中,辨彆骨鳥從哪個方向過來。
高度專注下,體力的下降是極速的,兩人的喘息聲越發粗重。
眼見骨鳥再次攻擊,郎譽將那石粒朝骨鳥擲去。
石頭幸不辱命,巧巧地砸在骨鳥的骨翅與身體軀乾連接處。
然而。
那可算是堅硬的卵石,在碰上骨鳥的瞬間碎成了粉末。
骨鳥那隻有拇指大小的頭顱動了動,像被激怒一般,轉而朝郎譽衝來。
在這幾乎眨眼的時間裡,郎譽發現了異常。
他瞬間拉開與阿薩和盧的距離,奔出了約有百米。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他將目光看向另外兩隻骨鳥。
果然,那兩隻喙上沾了血跡的骨鳥隻懸停在半空中,飛得並不快,像在享受被血液滋養的快活,一直猛烈襲擊他們的,是最開始攻擊他那隻沒有飲到血的骨鳥。
隻不過,三人一直背對背圍著轉圈,因而難以注意到,其實這隻骨鳥一直想要攻擊的,是盧。
盧肩膀上的傷口雖然做了處理,可因為他們一直做出攻擊模樣在防備骨鳥,傷口有輕微的裂開,有血液流出。
有了這個猜想後,郎譽一邊在地上又撿了幾塊石頭,一邊掏出上次用剩下的加強版薄荷精油,不動聲色地朝盧他們靠近。
在確認距離合適後。
“接著,撒在傷口附近衣服上。”他把精油扔給盧,同時另一隻手不斷朝那骨鳥扔出石頭,吸引骨鳥的注意力。
盧沒有懷疑郎譽的話,接過那精致的小木瓶後,立刻打開瓶塞。
薄荷的香味馬上從口子裡湧了出來,他們好像在那瞬間,重新回了綠意盎然的森林之中。
盧往掌心倒了一些,抹在肩膀傷口附近的衣服上。
那清香的味道立刻從他身上散溢開,在那瞬間,好幾次想往他那邊飛的白色影子好像迷茫了起來。
盧也看清了一直攻擊他們的生物。
鳥。
隻有骨頭的鳥。
他立刻把瓶塞封上,把掌心殘餘的油狀物也抹在了一旁已經有些站立困難的阿薩身上。
在一旁吸引火力的郎譽瞬間察覺到了骨鳥的變化。
骨鳥速度變慢了。
隨著薄荷香味逐漸繚繞在這片空間之中,骨鳥就像被什麼東西影響了一樣,飛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郎譽看了一眼盧和阿薩,又看了看自己。
他停下了扔石塊的手。
果然。
骨鳥在那瞬間如同失明一般,茫然得在原地轉圈,不再攻擊他。
因為他身上,沒有那讓骨鳥如癡如醉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