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門口,溫珈恩的心跳更快,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她一手提著醫藥箱,另一隻手抬起卻又放了下來。
一時又好像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程嘉樹,如果他出來了自己要怎麼說呢,他會不會覺得她太多管閒事了?
胡思亂想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覺得第一步還是得跨出去。
無論他怎麼看,怎麼想,都已經到門口了,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溫珈恩給自己打了打氣,抬手輕輕叩了叩木質的門板。
裡麵卻沒有應聲。
溫珈恩又再抬手輕叩了三下,仍是沒有反應。
“嘉樹你睡了嗎?我剛剛在樓下見到你胳膊和臉上的傷口有些發炎,就去找李嫂拿了醫藥箱上來,你要不要先把醫藥箱拿進去給傷口消毒包紮一下。”
....
還是沒有回應。
“嘉樹,你睡了嗎?”溫珈恩又輕叩了幾門板。
....
“那我把醫藥箱放門口了,你待會記得拿進去給傷口消下毒,然後上點藥明天應該會好很多。”
溫珈恩說完轉身走向對麵自己的房間。
躺上床的那一瞬間,她鬆了口氣,沒有麵對麵地產生交流,也避免了見到他時自己不知如何開口的尷尬。
但又稍微有一些小小的失落,試探地伸出示好的觸角沒有得到回應....
溫珈恩在床上滾了一圈,窗外吹進來稍帶涼意的晚風一點一點拂去了她心中微弱的失落和煩悶。
無論如何已經跨出了第一步,沒有被拒絕就算是...成功吧?
後麵的事情就後麵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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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樹坐在書桌前聽到對麵房間門關上的聲音,他翻書的動作頓了頓才又重新翻到下一頁,可裡麵的內容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剛才女生溫軟的聲音始終在他耳邊徘徊,腦海中又浮現出白日時她在台下對自己露出的微笑。
她為什麼總是要對他笑?
笑得可真醜。
程嘉樹在心裡譏諷一聲,覺得自己的頭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痛。
再一次試圖看進書頁上的內容卻被乾擾後,程嘉樹黑著臉起身走到門前,一打開門便看到了靠著牆放著的孤零零的白色醫藥箱。
“多管閒事。”程嘉樹冷嗤了一聲,麵色有些不耐地就要將門關上。
卻又在無意間低頭瞥見自己胳膊上猙獰的傷口時改變了想法。
反正送到門口的東西,不用白不用。
程嘉樹最後皺著眉,麵容冷漠地彎腰將地上白色的藥箱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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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溫珈恩打開門後,見到本來放在走廊靠牆邊的白色醫藥箱已經不見了蹤影,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些。
示好,被接受了!
雖然在車上時,兩人仍舊一路無言,但溫珈恩莫名地覺得,兩人之間那本來微妙的尷尬氣氛好像緩解了一些。
是個好的預兆吧?
這又給了她繼續下去的動力。
早上兩節大課的時間十分漫長,到了最後一節課,溫珈恩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昏昏沉沉。
最後一節課是曆史,這種知識點需要背誦記憶,重複性強的課程複習起來有些枯燥乏味。
再加上是最後一節課,夏天白日的氣候又悶又有些燥熱,窗外榕樹上的蟬鳴還在不知疲倦地響著,大家的積極性也不是很高。
老師又拖堂了十分鐘,在講最後一道大題,樓道裡其他班級下課後嘈雜的講話聲,讓課室內本就有些不太耐煩的學生更加躁動。
後排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嘰嘰喳喳的抱怨聲和偷偷收拾書包的窸窣聲。
溫珈恩的心思也連帶著飛到了外麵。
終於,老師講完了最後一道簡答題的答案,放下粉筆轉過身來道:“回去記得將複習資料上練習三的內容寫完,我們下節課講練習三的題。”
“做題的時候儘量自己先不看書過一遍,然後等全部都做完了,再對照著書看看哪些錯了,哪些又不會,多思考思考錯在哪裡,看了答案還有不懂的下節課可以提出來,我再針對性的講。”
說完便夾著複習資料,另一手端起茶杯從課室走了出去。
老師踏出課室門的那一刻,本來隻有窸窸窣窣聲響的課室裡頓時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