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遊被包裹在了雌蟲的蟲翼中。
蟲翼看著隻是一層透明的薄膜,但是它被雌蟲當做武器時,卻堅硬的可以輕易割開最堅固的金屬。
此時的蟲翼並沒有展露它的鋒銳,而是遮蓋在了喻遊的背後,替他隔絕了外麵的喧囂與風聲。
喻遊感受不到外麵的蟲有多緊張,他能注意到的隻有近在咫尺的溫暖。
慕澤淡藍色的眼眸裡依舊是充斥著恐怖的暴虐,他麵上的蟲紋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他並沒有恢複意識。
但是有那麼一瞬間,喻遊覺得自己仿佛被這隻總是一不留神就會被各種陷害的雌蟲保護了。
喻遊無聲的垂眸,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伸手抱住了這隻現在一點也不好看的雌蟲。
他的精神絲鋪設了出來,進入了雌蟲的精神海,密密麻麻的纏繞上去,束縛了這隻雌蟲快要失去控製的意識。
喻遊感覺到了慕澤現在的痛苦。
他安撫著這隻雌蟲。
“慕澤,彆擔心。”
雄蟲的精神力,是安撫雌蟲最好的手段。在喻遊精神力的協助下,慕澤的精神海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喻遊眸子底部變得一片漆黑。
現在他要去看看慕澤的記憶。
——
喻遊醒過來的時候,他看見自己又回到了他剛剛離開這場宴會的時候。但是不同的是,這次他是慕澤的視角,他能看到自己離開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喻遊站在一旁,看見慕澤在自己離開後,依舊站在那個角落,並沒有想要前往與蟲社交的傾向。
他獨處於這場熱鬨的宴會中。
一隻雌蟲來到了慕澤的身邊,他的手裡端著兩杯飲品,順手遞給了慕澤一杯。
當這隻雌蟲出現的時候,喻遊就通過慕澤的精神海知道了這隻雌蟲名字,他叫做白洱。
白洱慢吞吞的喝下一口飲品後,和慕澤一起看著宴會最熱鬨的方向,不經意開口問道。
“慕澤,你都不阻攔嗎,你的雄主本來就喜歡他,你就這麼讓他們一起走了?”
“西卡林閣下找雄主有事。”
“你難道不知道你那個弟弟的手段嗎?這無非是他隨口扯出來的借口罷了,你就應該攔住你的雄主不讓他跟著離開的。”
“白洱,我不會乾預雄主的決定。而且,雄主他對我很好。”
慕澤說著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是落在白洱眼裡,隻覺得慕澤是在刻意炫耀。
“當然,你的雄主還願意專門去到監獄救你出來,他確實對你很好。
但是慕澤,雄蟲的喜愛與承諾都是從不會被他們重視的,會放在心上的隻有我們這些雌蟲。就算他對你再好,那也是當不得真的。”
“沒關係的。”
慕澤並不太在意白洱的話。
無論雄主對他的這份喜歡可以維持多久,對他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結果,他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不要奢求太多。
“怎麼,我們當初銳氣的少將,如今卻變得這般溫和了嗎?”
白洱又喝了一口飲品,盯著慕澤,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慕澤,難道你不會想要一份獨一無二嗎,讓雄主的寵愛永遠隻屬於你?”
慕澤終於抬眸看向他,眸光沉靜。
“白洱,雌君不該善妒。”
“漬。”
白洱最不想聽見的就是這樣的話,所以他和慕澤就是永遠也沒辦法達成共識。
“確實,好歹你也是雌君,總能夠留有一份體麵的,我反正是不會嫁給雄蟲的,我寧願死在戰場上。”
白洱覺得自己就是過來受氣的,他不想繼續和慕澤糾纏下去了,隻想快點完成自己的計劃,“來喝一杯吧,自從你結婚之後,便再也沒看見你了。”
白洱的杯子輕輕和慕澤相撞了一下,隨即一飲而儘了。餘光看著慕澤慢慢的舉起杯子,也喝了一口,他終於放下了心。
冰涼的飲品被飲下的時候,一如慕澤此時冷靜的內心。
白洱放下了自己手裡空著的杯子,突然沉下了麵孔,也不在做出笑意。
“慕澤,你知道嗎,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人討厭,你總是對一切不都在意,什麼都可以忍讓。無論誰站在你麵前,都隻會顯得是我做錯了。”
“白洱?”
慕澤感覺著自己的身體湧上了一股灼熱,一瞬間所有的力氣都被泄儘了。
慕澤轉身,看向身旁的白洱。
白洱坦然的看著他,目光中又是恨意又是解脫。
“慕澤,你看,這就是你將會為你的愚蠢付出的代價。你不是總喜歡裝作救世主一樣出現嗎?那我到是要看看,這次誰會來救你。”
白洱示意遠處一直在觀望的雄蟲快點過來,與慕澤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在慕澤的耳邊說到,“慕澤,這個世道從來都是適者生存,你不明白的話,讓我來教教你吧。”
慕澤順著白洱的身影,看見了那隻雄蟲。雄蟲正打量著他,目光肆無忌憚。
“你確定這樣真的不會有事,喻家如果追究起來……”
“閣下,請您放心,誰不知道喻家那位喜歡的是慕安瀾,你沒看見慕安瀾隻是過來說了一句話,就把蟲帶走了嗎?”
“但是,他畢竟是……”
“尊貴的雄蟲閣下,那個藥劑的效果,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吧,這個藥劑可是你提供的。”
白洱有點心煩,這隻雄蟲膽子確實太小了,他忍不住刺激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