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聖劍仙 身體燙燙的,心也燙燙的。……(1 / 2)

(十四)

魔宮地牢。

雨水沿著石壁的裂縫滴落下來,夾雜著咯咯吱吱的奇怪聲音,到處一片簡陋雜亂,李焚鶴盤腿坐在牢房中央,閉目凝神。

他得儘快突破修為,否則多拖一日,師尊就要多受一日的苦難。

這些日子,鬱逞閒來無事就到地牢裡揍他,他知道鬱逞肯定是故意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師尊,隻要師尊不聽他的話,他就會過來打自己,以此逼迫師尊服從。

當然,也可能是鬱逞心眼太小,還在因為那日他說師尊不收鬱逞為徒而記恨他。

其實李焚鶴自己也有些奇怪,當初以鬱逞的天資,無論如何也能做楚栩雲門下的弟子。

可楚栩雲從未提及過要收鬱逞為徒的事,哪怕鬱逞是楚栩雲親手帶回太清宗的,隻要隨口說一句話,哪怕鬱逞是個凡人,也能成為他的徒弟。

難道真的是因為鬱逞身上無法抹除的魔氣,楚栩雲才不願收他為徒麼?

李焚鶴有時也不太懂他這位沉默寡言的師尊。

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李焚鶴眉頭微皺,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門邊,“外麵怎麼了?”

守門的魔修瞥他一眼,沒吭聲。

“嘖。”李焚鶴隔著牢門戳他一下,“趕緊去看看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放心,牢門關這麼嚴實,我長翅膀都逃不出去。”

聞言,魔修冷笑一聲,道,“不用看我也知道,左不過又是你那些同門師兄弟過來救楚栩雲了。”

這幾天的確陸陸續續被關進來不少太清宗弟子,還都是李焚鶴的師兄弟。

“不應該啊,”李焚鶴困惑地把腦袋從牢門柵欄裡伸出去,“他們哪有本事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空氣裡甚至隱隱能感覺到一絲銳利的劍氣,他那幾個師兄弟斷不可能如此厲害。

那魔修還想再說什麼,地牢的大門卻猛地被一柄長劍震得粉碎。

塵煙四起,濃霧之中,一道雪鶴衣袍若隱若現,來人長身負劍,聲若沉冰。

“不想死的,現在滾。”

守門的魔修臉色突變,立刻提劍殺去,卻被對方一劍了結了性命。

長劍抖去鮮血,李焚鶴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麵容,他忍不住激動地道,“劍仙師叔,你總算來了!”

太好了,是紀憐洲來救他們了!

聽到他的聲音,紀憐洲立刻偏頭看去,卻沒能力看到想見的身影,他神色微頓,沉聲道,“焚鶴,你師尊呢?”

“師尊他……”李焚鶴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他不知要怎麼告訴紀憐洲,糾結半晌措辭,才訥訥地道,“師尊他被鬱逞困在寢殿,不在地牢。”

話音落下,紀憐洲精準地捕捉到“寢殿”二字,手心的劍攥得更緊,良久,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轉頭安慰道,“罷了,此事不需你再操心,你先帶其他弟子們回宗門,我自會把你師尊帶回去。”

李焚鶴猶豫著道,“劍仙師叔,師尊他不肯走。”

“為何?”紀憐洲眉宇緊蹙,身上的殺氣更重,“鬱逞對他下了魔蠱?”

“呃,那倒沒有,”李焚鶴咬了咬牙,乾脆直接道,“師尊估計是覺得,這世上恐怕沒人再能壓製住鬱逞,他隻能以身入局,牽製鬱逞,以防他離開魔宮作亂……”

他還未說完,就被紀憐洲低聲打斷,“實在胡來,他難道想把一切重責都扛在自己肩上不成?”

“就是,”李焚鶴深有同感地附和,“可誰叫師尊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弟子實在勸說不得他,師尊還把千劫儘給了我,好似已經決意獨身赴死般。”

聞言,紀憐洲歎息了聲,抬劍將牢門門鎖劈斷,“你先放心地回去吧,我來解決。”

在弟子們心中,紀憐洲能帶來的安全感和楚栩雲是差不多的。

世上唯一能跟楚栩雲齊名之人就是劍仙紀憐洲,他們二人自幼一起長大,親如手足,提起一位就會想起另一位,都是強大而可靠的存在。

李焚鶴自然也很放心,他鬆了口氣,從腰間解下千劫儘,珍惜地在懷裡抱了抱,又遞去紀憐洲的手心,“劍仙師叔,想必師尊會用得著。”

紀憐洲接過劍,頷首道,“好。”

李焚鶴該走了,可臨走之前,他又有些擔憂起來。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半晌,他停下動作,低聲道,“劍仙師叔,你說,有沒有可能師尊他真的不想走?”

他也知道自己問得有點傻,但是……

剛到魔宮時,李焚鶴仔細打量了楚栩雲,沒有一處像是受了委屈的人,反而神情平靜,看起來比在太清宗還要放鬆似的。

聽到這句話,紀憐洲毫不猶豫地道,“沒有這個可能,你師尊的性格你不清楚麼,就算不清楚他,也該清楚鬱逞。”

李焚鶴噎了噎,“這倒也是。”

鬱逞肯定不會放過楚栩雲,一定是逮住一切機會想儘一切辦法折磨師尊的。

“回宗之後,替我回稟貴宗主,就說我會安然無恙地帶阿栩回去,還有……”頓了頓,紀憐洲眼底劃過一絲冷意,“鬱逞的項上人頭。”

*

魔輦內,空曠的車廂裡到處皆是散落的衣物。

楚栩雲不耐地拉扯著身上礙事的層層外衣,指尖顫抖著解開自己的衣帶,腦海一片混亂,讓他根本無法自控,隻能遵從本能去做心底想做的事。

喉嚨乾癢,很渴。

他朦朧地抬起眼,對上了鬱逞像是燃著幽沉冷火的眸子,楚栩雲怔了片刻,顧不得再脫衣服,乾脆直接撲進鬱逞懷裡,吻在他唇上。

鼻尖嗅到奇異的甜膩香氣,好像是什麼催情熏香的氣息,鬱逞錯愕地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便被楚栩雲猝然吻住。

算了,

一會再說。

他俯下身子,把楚栩雲按在車廂的長座上。

指腹在楚栩雲腰間不經意地劃過,鬱逞喉結輕滾,手腕很快被楚栩雲捉住,像是在教導他一般,帶著鬱逞發燙的掌心自衣擺下鑽入。

沒有人開口說話,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稍顯急促的呼吸。

直到楚栩雲傳來一聲悶哼,鬱逞的心跳又漏一拍。

很好聽。

再說說話吧,仙君。

他迫切地想再聽一聽楚栩雲的聲音,動作忍不住重了些許,很快便看到楚栩雲微微蹙起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