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容易墜落吧,怎麼就墜你一個人?”沈錦蘭對沈南柯的事業非常不滿,“你當初就不該選什麼家居,名校畢業去做家居,可笑。”
沈南柯想死在浴室,可她媽不允許,再洗下去她媽就要拿鑰匙開浴室門。
戴上框架眼鏡坐到餐桌前喝溫熱的燕窩,沈南柯把相親對象的聊天記錄拿給母親看。
沈錦蘭看完表情一言難儘,“這確實不太合適,他麵對你自卑,情緒還不穩定。”
還有,長得醜!
“那你身邊有沒有合適的?”沈錦蘭放下手機,說道,“你從小學讀到研究生畢業,那麼多年沒遇到一個優秀的同學?”
讀書時不讓她戀愛,畢業開始找同學。
沈南柯想說忙,這樣說一定會被沈錦蘭攻擊事業,忍住了,“目前沒有,以後同學聚會什麼我都去參加碰碰運氣。”
“你事業上沒有贏孟庭深的機會,你早點結婚,婚姻贏他一次。”沈錦蘭脊背挺的筆直,她端坐在餐桌上喝了一口水,“我和林韻鬥了一輩子,輸這麼難看我不甘心。”
林韻是孟庭深的媽,他們兩家從小就是鄰居,林韻和沈錦蘭鬥的你死我活,沈南柯和孟庭深天生對立。
孟庭深拿一次獎牌,沈南柯也一定要拿一次。孟庭深跳級,沈南柯也得跳。
讀書期間,沈南柯沒有朋友,隻有個固定的敵人,他們在各種競賽考試中比拚力壓對方。這種鬥爭持續到沈南柯創業失敗,孟庭深在美國紮根,戛然而止。
“那你搬過來住吧。”沈南柯說,“不見林阿姨,你就是最成功的老太太。”
“誰是老太太?”沈錦蘭瞪她。
“不見林阿姨,你就是最美的大美女。”沈南柯繼續恭維她,沈錦蘭確實很美,乾練明豔的女強人。
“沒出息。”沈錦蘭放下杯子,“你這鳥籠能住下誰?我給你拿錢,你再買套房子,我真是受夠你這地方,小的我不能呼吸。外麵又臟又亂,這是人住的地方?”
五萬一平呢?您在說什麼?
“不想買。”沈南柯買不起太大的房子,“您放過你我吧。”
沈錦蘭看不上沈南柯這個享受平庸的窩囊樣子,“我怎麼生了個你?趕不上人家孟庭深一點!”
又來。
沈南柯喝完最後一點燕窩,起身去放碗筷,“你退休辦完了嗎?要不要出去旅旅遊?我給你出錢。”
“你賺的那仨瓜倆棗,不夠我買瓶水。”沈錦蘭看沈南柯就像在看難民,“你這麼多年不找對象,是真找不到嗎?”
“找不到。”沈南柯打開水龍頭洗碗。
“南柯,你跟我說一句實話。”沈錦蘭突然說,“你不談戀愛,相親哪個都不成,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渣男?”
沈南柯腦子嗡的一聲,白茫茫一片。窒息像是潮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她呼吸逐漸困難。
沈錦蘭嚴肅道,“誰都行,唯獨他不行明白嗎?他讓我們家丟儘了臉麵。當年你高調跟他談戀愛,以為是真愛呢,弄的人儘皆知,結果轉頭人家跟彆的女人世紀大婚,擺明了看不起你。”
“你還為他守這麼多年——”
“我不談戀愛是惦記渣男。”沈南柯重重把湯盅放進洗碗池,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你這麼多年不結婚是惦記我的生父?”
話已出口,沈南柯就知道覆水難收。
“你說什麼?”沈錦蘭霍然起身推開椅子。
沈南柯站在廚房,感覺到世界空曠而寂靜。嗓子深處發硬,她艱難道,“對不起,我真不是因為他,我隻是……”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生你,我希望你從來沒有出生過,你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汙點。”沈錦蘭說,“既然你提到了你生父,那你應該知道他有多爛,你的爛都是隨了他。”
水流冰涼,澆在沈南柯的手背上。她的靈魂脫離□□,漂浮在空中,手上機械麻木地洗著湯盅和勺子,洗乾淨放好。狠狠的摔門聲震天響,她回頭看到沈錦蘭穿戴整齊,拎著昂貴的鑽石包拿著法拉利車鑰匙目不斜視往外走。
沈錦蘭在玄關換上高跟鞋拉開門離開,房門一聲巨響,房間緩慢地恢複寂靜。沈南柯抿了抿唇,關上廚房燈走到客廳拉開抽屜找煙盒。
空空如也,沈錦蘭發現了?
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一室寂靜,沈南柯揉揉頭發在玄關找到手機,來電是夏寧。
她緩了緩情緒,接通,“夏總。”
夏寧,她壓抑人生的一條通天大道,西天極樂的天。
“出來喝酒!”夏寧那邊喧囂,透著紙醉金迷的快樂,她喊道,“方程讓你快點過來,今晚給你豪華套餐!全是大長腿帥哥!”
方程,她的靈魂按摩師,一個半吊子心理醫生,主業酒吧老板。
沈南柯望著她這個簡陋空曠的房間,聽著手機裡的人聲鼎沸,“累。”
“那更需要放鬆了,彆那麼壓抑,放開你自己,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格外美好。不要給自己設限,快來,姐姐給你留個乾淨的,保證是你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