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好像談女朋友了,他周二回來吃飯,我看到他耳朵後麵有吻痕,挺明顯的。我問他,他也不說。”林韻眼睛裡掩不住的笑意,這回是真高興,比剛才的笑真情實感多了,“你有沒有聽說什麼?”
沈南柯的耳朵一下子滾燙,“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個什麼姑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林韻樂滋滋的,“他終於開竅了。”
沈南柯扛著發麻的後頸,“這種事,他想說自然會說。”
“也是。”林韻笑的眼睛眯著,很是高興,“行了行了,你趕快回家吧,有時間來家裡玩。”
林韻這一遭不會是炫耀孟庭深有女朋友吧?沈南柯拎著東西回自己家,震撼。
孟庭深脖子上的痕跡她留的,哪來的女朋友?
沈錦蘭的彆墅比林韻家的大,花園裡的樹木縱橫交錯把客廳落地窗擋的嚴嚴實實,保姆在院子裡鏟雪,抬頭看到沈南柯驚喜地丟下鏟子開門,“南柯。”
“阿姨。”沈南柯踏進大門,“您怎麼在鏟雪?”
“閒沒事兒順手做了,省的再請人了。”保姆摘掉手套拉住沈南柯,往裡走,“你媽聽說你要回來,老早就在家裡收拾了,早上親自去超市買菜。她在書房窗戶邊蹲你,我猜你一進門她馬上就能到客廳。”
沈南柯踏進彆墅,玄關高大冰冷的巨大白色大理石屏風,壓抑鋪天蓋地。
房子很大,三層彆墅,客廳挑空有著極具設計感的長吊燈,采用了大麵積的純白色大理石,當年這些大理石還是從國外運回來,每一塊都昂貴。
“知道回來了?”沈錦蘭的聲音在高處響了起來。
沈南柯放下袋子脫掉大衣外套,換上保姆遞來的拖鞋越過白大理石玄關,走進高闊的客廳,看到沈錦蘭穿著絲質的白襯衣,高腰褲子,拎著電腦從樓梯上下來,臉上戴著眼鏡,目光冰冷,“我以為你要一輩子待在外麵。”
“你明明希望她回來,見麵了又說反話。”保姆往廚房走,熱情洋溢的跟這套房子格格不入,“南柯,喝牛乳茶還是果茶?”
“白開水。”沈南柯在單獨的小沙發坐下。
沈錦蘭走到客廳把電腦放下,摘掉眼鏡說道,“你的車呢?怎麼坐林韻的車回來?她是不是拉著你炫耀她兒子談戀愛了?”
“車撞了,在修,回來開舊車。”沈南柯自動跳過她的最後一個問題,說道,“之前那輛保時捷是不是還在車庫?”
“什麼保時捷?我的車庫沒有保時捷。”沈錦蘭戴上手套拿起個橘子剝開分給沈南柯,“奔馳越野給你開吧,我換新車了,這輛車我用不著。”
沈錦蘭剛買了庫裡南。
沈南柯接過橘子撕著上麵的白膜,“太大了,不好停車。”
“我給你買輛新車?我看法拉利剛出了一款跑車挺適合女孩子,正好下個月你生日,送你做生日禮物。”
她和林韻真是冤家,沈南柯都懷疑她們想買的車是同一款。
“不用。”沈南柯把剝乾淨的橘子塞到嘴裡,“我吃完飯就走,坐地鐵上班也行,湊合兩天車就能用了。”
“我的錢紮你的手嗎?”沈錦蘭往後一靠,耐心告罄,“沈南柯,你是不是記恨我之前沒給你投資?”
沈南柯嘴裡的橘子卡在嗓子處,咽不下去也沒法吐出來,她乾巴巴說,“沒有,您沒義務給我投資。事業是我自己的事,我做不起來是我無能,我從來沒想過要您的投資。”
“我知道我當年錯了,可我也是為你好,我想你站到高處再做選擇,人隻有站得高才能看得遠,每一步就能走的更穩。你看孟庭深,讀完博創業是不是穩很多?”
沈南柯垂著眼摳橘子,不想吃 ,“沒投資不是您的錯,我從來沒有怪過您。至於後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為什麼處處都要跟他比?”
“你也比不過他,原本還想著你戀愛能比呢,結果人家都戀愛了,你的人呢?”沈錦蘭吐槽道,“事業愛情雙輸。”
孟庭深哪裡戀愛了?他隻有荒唐的一夜情。
沈錦蘭把橘子剝完,摘掉手套,“你那個公司眼看著也不行了,你不如去讀博,將來畢業想要創業我給你出錢。”
“我都二十九了,讀什麼博?”沈南柯抬起頭,看著沈錦蘭,忍不住道,“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是獨立的個體,媽,我不能一直在您的控製下生活,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的理想——”
“你的人生理想是什麼?談戀愛被男人騙,因為戀愛失去事業,窩在那個沒出息的小公司渾渾噩噩活了五年。如今公司還要倒閉了,這就是你的理想?笑話一樣的理想?”
沈南柯坐直嚴肅道,“我沒有渾渾噩噩,我做了二十七個獨家專利項目。市麵上沒有競品,您能不能看一看我的成就?那些不是笑話。”
沈錦蘭高高在上注視著她。
沈南柯的聲音突然卡住,沈錦蘭看不起她這個人看不起她的事業。這個鄙視的態度,讓她無話可說,她攤手起身,“不聊了,我走。”
保姆衝出來攬住沈南柯的肩,對沈錦蘭說道,“你少說兩句吧,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有意思嗎?鬨成這樣讓隔壁看笑話呢?”
“本來就是笑話,隔壁不是天天拿我們當樂子看?看看人家的兒子?看看我的女兒。 ”沈錦蘭往後一靠,後半截話生生吞回去了,“算了,不提了,坐著吧。早上買了雞翅,你不是喜歡吃炸雞翅嗎?讓阿姨給你炸。”
沈南柯早過了愛吃炸雞的年紀,她不愛吃炸雞翅。
“你媽挑的雞翅特彆新鮮。”阿姨按著沈南柯坐回去,“我想起來了,還有車厘子,我去洗給你吃。”
沈南柯坐回沙發,她對沈錦蘭產生了應激。她討好了沈錦蘭二十一年,為了得到沈錦蘭的認可拚命學,拚命讓自己優秀,二十四歲那天突然崩盤。
她兩年沒見沈錦蘭,再見就沒辦法正常溝通,也不能麵對沈錦蘭。
“最近累不累?”沈錦蘭不擅長關心人,問的很僵硬。
“還行。”沈南柯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加了蜂蜜,微微的甜。
“下午我們一起去泡溫泉?”沈錦蘭坐到沈南柯身邊,說道,“我朋友有個兒子做家居行業——”
“我不相親。”沈南柯傾身放杯子,“我不去。”
“你脖子後麵是什麼?受傷了?”沈錦蘭見沈南柯在眼前一晃,白皙後頸上半截紫痕刺眼,她抬手一拉沈南柯的毛衣後領,密密麻麻的吻痕顯露出來,沈錦蘭愣在愣,震驚道,“談男朋友了?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