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
“好啦,不逗你了。”楚天說著,攤開雙手,“走吧,去吃飯吧。”
林槐:“我有點生氣。”
說著,他再次抬起血紅的眼,看向楚天。
“喂,楚天!林槐!你們還在樓上嗎?”葉獻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你們還活著嗎?回個信!”
“活著呢。”楚天趴在欄杆上,吊兒郎當地對著樓下回了一句。林槐站在他身邊,抿著嘴生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人是察覺出了什麼。剛才他胡言亂語、繞來繞去,都是為了騙他放鬆警惕,好在他完全放鬆神經時襲擊他的臉皮……不過他襲擊自己的臉皮是想做什麼?難道是……
難道他現實中的職業是護膚品推銷員?林槐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想起了一個有著魔性魅力的男人。
還有那個詭異的三次實驗……實驗什麼?捏人臉皮的實驗?這到底是……
“喂,林槐。”他突然聽見那個人的聲音,“你說,烏鴉為什麼像寫字台啊?”
林槐:“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楚天說,“嘛……算了。”
他像是一下子覺得很無聊似的,興趣缺缺,甚至玩起了手機。林槐眼尖地發現他手機的壁紙,是一片黑暗。
楚天很久不曾說話,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對林槐的所有興趣,甚至於,對這個副本的所有興趣。林槐於是問他:“你在乾什麼?”
“玩。”楚天言簡意賅地回應。他趴在欄杆上,打了個哈欠,看也不看林槐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林槐突然有點不爽。他感覺這個人像是一瞬間就失去了對他的全部興趣。看起來不僅不再生機勃勃,不再好玩,還很有點冷淡疏離。
……算了,反正這也和他沒有關係。他們充其量算是第一次見麵的隊友,禮節性同居,人道主義睡同一張床的交情。林槐想了想,決定獨自下樓,卻在下一刻,從這個角度看見了楚天鬆鬆垮垮的襯衫下,露出的、似乎紋著什麼東西的後腰。
他盯了一會兒那個圖案,突然道:“你腰上那個是紋身嗎?”
“嗯。”
……又是這種敷衍的回答,算了,我大鬼不計小人過。林槐在心裡默默地記了一筆仇,又道:“看起來像是一隻踩到了北極熊並滑出幾百米遠還翻了個跟頭的企鵝,唔……”
下一刻,他看見楚天幾乎是立刻轉過頭來,有些古怪地看著他:“你為什麼這麼說,不,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怎麼……你為什麼這麼形容?”
“呃……”林槐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
“你在哪裡看見過這種形容嗎?不對……不可能……”他看著楚天似乎自言自語了一番,又抬起頭來,“你……”
“因為就真的很像……不是,你這種質問的語氣是乾什麼啊?”林槐吐槽道,“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把你女朋友綠走的殺父仇敵……”
“喂喂,你們到底在做什麼?”葉獻的聲音繼續從樓底下傳來,“再不下去就……”
“等等。”楚天自言自語了一番,“還有件事需要確認。”
說著,他拿起手機,頭也不回地向走廊內跑去。林槐看著好像一下子就恢複了活力的他,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他沒指望這個剛剛突然像死人一樣自閉的楚天會回應他,但他真的回答了。
楚天說:“尋找時光機。”
林槐:“……說人話。”
“事實上,”楚天眯起眼來,“剛才,就在對話的那一刻,一道閃電從我的大腦裡閃現過去了。也就是說……我發現了本次密室殺人事件的新線索。”
儘管這個男人上一刻還拉著一副自閉兒童的臉,這一刻的表現卻又讓人覺得他活潑又可靠。他的眼神是那樣篤定,就好像……他已經發現了案件的關鍵。
林槐配合地提問:“那麼,線索是什麼呢?”
“小聲點。”楚天轉過頭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林槐:你以為你是在許願嗎……
這個人的表現……是又發現了什麼嗎?心中存著幾分試探的意思,林槐微微低下頭,任由劉海遮住自己泛紅的雙眼。
鮮紅的血絲順著他的手指向上攀援,下一刻,一隻手便握住了他的肩膀。
“差點忘記了。”楚天輕笑一聲,“有個東西,落在衛生間門口忘記拿了。”
說著,他便舉起右手中的扳手,扳手色澤冰冷,其上銀光流轉。
林槐盯了它半晌,緩緩地露出一個笑來。
“你這個東西看起來挺不一般的。”
“遊戲裡抽獎抽到的,算是一個獎勵。”楚天揮了揮它,“走吧,下樓去吃飯吧。”
林槐跟在他身後,默默地把滿手血絲收了回去。
他盯著楚天的背影,嘴角輕輕上揚。
“還挺有意思的……”他輕聲道。
林槐下到餐廳時,眾人已經用過餐了。遊戲可謂是異常慷慨,包吃包住,眾人還沒起床時,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被擺放在了餐桌上。隻可惜發生了那樣的事,大家都沒什麼胃口,遊戲的媚眼也因此好比拋給了瞎子看。林槐這樣想著,心中微微遺憾。
唯一的例外是剛在生死的鋼索上走過一次的楚天。半個小時之後下來的他,光一個人,就吃掉了兩個人的飯量,一邊吃,還一邊問葉獻:“包子不吃的話可以給我。”
葉獻看著包子餡,一副泫然欲吐的樣子:“短時間內我是再也不想看見肉醬了……”
他一邊盯著包子,一邊努力為自己喝下牛奶做心理建設。如今液體、流體、或者彆的什麼流動的東西,總會讓他想到一些不適合在晉江文學城出現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