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聽見萩原研二的聲音,鬆田陣平瞪大了眼睛,連握住手機的手都忍不住在微微顫抖。
但他很快就控製住了自己手上的動作,甚至連思考都來不及,就用強硬的語氣向萩原研二命令道:“hagi,你快將炸彈拆掉!”
萩原研二顯然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語氣之中帶著疑惑,有些迷茫地向鬆田陣平詢問:
“人群不是才剛剛疏散完嗎,而且炸彈的倒計時也已經被暫停,時間還很充足。小陣平怎麼突然那麼著急?”
可是時間並不充足了。
鬆田陣平想,已經快要來不及了,如果再不拆炸彈就真的來不及了,必須要趕在炸彈變為七秒以前將它給拆掉,不然……不然……
想到剛剛轟鳴的爆炸聲,想到最曾經的那一場爆炸,鬆田陣平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他必須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絕對不能再讓萩原研二死在自己的麵前。
“……你先不要管我為什麼會這樣著急,”鬆田陣平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之後會向你解釋一切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拆掉這個炸彈,否則……”
鬆田陣平頓了一下,但他還是沒有猶豫,心一橫直接將即將發生的事托出:
“否則,炸彈會在突然之間隻剩下七秒,到時候誰也逃不掉!”
萩原研二聽著他這句話明顯是驚了一下,但他顯然是相信著鬆田陣平,他沒有去追問鬆田陣平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隻是吩咐其他人先撤退,準備自己一人動手拆除炸彈。
其實就算現在拆彈的話,時間也還是很趕,隻有逃跑才是最上策。
但是萩原研二這家夥真的會跑嗎,真的會任憑這個炸彈在居民樓內直接爆炸,甚至於,他們真的能夠逃得掉嗎?
——剛剛他可就是要讓萩原研二去逃了,萩原研二耽擱的時間可是連一分鐘都沒有,隻有幾句話的功夫,但炸彈還是變為了七秒。
雖然這一次的時間回溯比上一次、或者說是上一周目要早上一些,可又沒有早太多。而且從上一次嘗試的結果來看,炸彈的威力可不止是一層樓,公寓內有那麼多的警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部撤離,顯然並不現實。逃跑,顯然是來不及的。
如果能將炸彈拆掉的話,鬆田陣平想,隻要能夠將炸彈拆掉的話,那是不是一切都能夠得到解決?
鬆田陣平聽著萩原研二那邊的動靜,電話雖然沒有被掛斷,但萩原研二沒有再說話,顯然一顆心都撲在怎樣快速將這枚炸彈拆除。
鬆田陣平閉上了眼睛,他開始回憶當初被自己拆除的那個炸彈的結構,炸彈出自同一個炸彈之手,其線路接口應當是差不多的,鬆田陣平想要以此來指揮萩原研二快速將炸彈拆除。
但可惜那段日子實在是過去得太久了,四年的時間早已將鬆田陣平對那枚炸彈的記憶磨損得一乾二淨,鬆田陣平已經完全記不清當初他拆除的炸彈到底是怎樣的結構了。
鬆田陣平咬著牙,在心裡嘖了一聲。
還有什麼辦法呢,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鬆田陣平此刻簡直是心煩意亂,他擔憂著萩原研二的安全,隻能竭力的回想著有關那枚炸彈的記憶。
可就算如此,那段記憶早就被塵封與遺忘,鬆田陣平是徹底無法想起來了。
不過好在鬆田陣平突然意識到,那個帶走他性命的、被他安置在摩天輪上的炸彈,也和萩原研二現在所拆除的炸彈,是出自同一人的手,他們是同一個犯人。
雖然說摩天輪上的那枚炸彈,鬆田陣平在看見電子屏上的那段信息以後就停止了拆除,但他那時也並非是什麼都沒有做,儘管沒有動手拆除,但是拆彈的順序已經在他的腦子裡演練過一遍了。
這個炸彈根本就不難,隻是操作拆除起來有些麻煩,他知道怎麼拆,隻是選擇了不拆而已。
“hagi,”鬆田陣平開了口,他喊著對萩原研二的專屬稱呼,語氣鄭重,“你有看見一條很突兀的紅色的引線嗎?”
“有。”電話那邊的萩原研二,他的手裡拿著拆彈專用的剪刀,鋒刃的刀刃停在某一條線路上,“那條引線就藏在最中間。”
那就沒問題了,鬆田陣平想,這就說明兩個炸彈之間的引線安排果然是差不多,他是可以指揮著萩原研二快速拆掉這個炸彈了:
“你先不要剪掉他,那是一個陷阱。你去剪旁邊的那一條。”
鬆田陣平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炸彈圖解,指揮著還在查看炸彈結構的萩原研二將一些引線拆除:
“剪掉這些線路再找找電源線旁邊的那一圈有沒有隱藏起來的引線,之後就可以去剪掉電源線了。”
如果不先將這些引線拆除,直接剪斷電源線的話,炸彈是會被直接點燃爆炸的。鬆田陣平當初可是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隻是鬆田陣平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萩原研二的聲音就隨之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