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芸正和幾個同學玩桌遊,看見蔣蕎身上的陌生外套,有點奇怪,但沒來得及多問。
拿好東西,蔣蕎返回男人身側,說可以走了。
秦令舟嗯了聲,配合著她前後離開。
田維安目睹全程,神色複雜,他總覺哪裡怪異,什麼都沒想,上前抓住蔣蕎手腕,“等等,我……”
蔣蕎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欲作掙紮,卻有人先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嚇到她了。”
秦令舟語氣有點冷,對視之間,壓迫感鋪天蓋地席卷。
他緊盯著田維安,慢慢把蔣蕎的手腕從中抽出,力道不重,卻隱含不由分說地強勢。
蔣蕎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胳膊順勢攀上他的,清清嗓子,“田維安,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秦令舟瞥一眼女孩兒,輕哂,狐假虎威她倒是在行。
“回家了,未婚妻。”秦令舟拖著調子補了句。
這會已過淩晨一點,景星街仍燈火通明。到了外麵,夜風送來梔子花香,裹挾幾分悶熱。
門口沒什麼人,秦令舟站定,晃了晃那條仍被蔣蕎挽著的胳膊,戲謔:“還打算纏我多久?”
蔣蕎一怔,趕忙放開他的胳膊,紅著臉解釋:“不好意思,我想著做戲要做全套……”
秦令舟低頭,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戲結束了,小畫家。”
聽到這個稱呼,蔣蕎想起一些遙遠的記憶。
蔣蕎喜歡畫畫,從小學到高中,年年承包班級的黑板報,大概是高一上學期,有一回放學後她留下出黑板報,秦令舟來找妹妹秦書瑤,看見她畫畫,隨口誇了句“小畫家,畫的不錯。”
已經很多年,沒人這麼叫過她了。
蔣蕎意外:“你記得我?”
“京華私高2018級,你和秦書瑤一個班。”
看來這人剛剛就認出她來了,所以才配合出演她的未婚夫嗎?
蔣蕎不認為自己多獨特,能讓人銘記多年。秦令舟記得她,純粹是因為腦子太好,這人考過市狀元。
秦令舟輕抬眉梢:“你不也記得我?”
“你以前在學校很出名啊,不記得才奇怪吧。”
秦令舟不置可否,“今天的事,解釋一下。”
蔣蕎也打算解釋的,不然不會同他一起出來,她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認認真真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喝多了,才膽大包天借用一下你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你暗戀我。”
“?”
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蔣蕎一噎,仿佛被踩住尾巴的貓兒,差點跳起來,“怎麼可能,我……我真的是喝多了——”
秦令舟當然知道不可能,他和這姑娘沒見過幾次,哪來的暗戀。這麼說隻是想逗逗她,眼見目的達成,唇微微上挑。
“行了,下不為例。”他說。
這話輕飄飄的,蔣蕎卻聽出幾分警告的意思,她連連點頭,“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至少,他沒有當麵拆穿她。
秦令舟:“沒什麼,日行一善。”
話說清楚,他準備離開。
門口那輛帕加尼車門一動,有個司機模樣的中年男子從駕駛室出來,幫秦令舟打開後座車門。
原來這輛天價豪車是他的。
秦令舟看向她:“送你?”
蔣蕎知道,秦令舟這麼問完全是出於紳士風度,很有眼力見地婉拒:“不用,我的司機就在路口。”
“嗯。”
秦令舟上車,車門很快關上,隻留給蔣蕎一片漆黑的影。
蔣蕎鬆了口氣,沒想到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說實話,剛剛出來的時候,她有點擔心秦令舟會給她寄律師函。
她也準備走了,忽然又聽秦令舟叫她:“等等——”
蔣蕎轉身,看見秦令舟仍坐在車裡,隻是放下了後座車窗,他問:“之後打算怎麼辦?”
“之後?”
秦令舟提醒她,“我不是你未婚夫麼?有人問起這事,怎麼說?”
蔣蕎:“我還真沒想過。”
“就說我們分手了。”
想不到他做事還挺周全,連後續都想到了。
蔣蕎乖乖點頭,“嗯嗯我知道了,就說你被我甩了?”
秦令舟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蔣蕎想了想,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被女人甩,於是改口,“是我,我被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