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铖混在人群中,偷摸坐上了公共磁懸車。
和他一起上車的人都以為他是彆人帶的寵物。
好在江言怕蕭铖走失,在他身上安裝了定位裝置。
這裝置不僅能讓江言找到他的位置,也能讓他感應到江言所處何方。
蕭铖循著定位裝置的提示,來到了貧民區和平民區交界處的童心孤兒院。
童心孤兒院一開始隻是普通孤兒院,自從得到皇室的基金會幫助後,接納了許多來自貧民區的孩子上學。
現在更像一所保留孤兒院之名的慈善學校。
外界常傳童心孤兒院建在貧民區和平民區交界處,是為了讓貧民區的孩子有所向往。
其實單純是因為以前貧民區太過混亂,建在這裡即方便貧民區孩子上學,又能得到貧民區警局的庇護。
蕭铖躲在粗壯的榕樹背後,遠遠看著江言為童心孤兒院的孩子們分發各種學習用品。
蕭铖放下心中警戒。
他都快忘了,參加各種典禮和活動,是皇室成員的日常工作。
難怪江言要起個大早。
這種活動寧肯早到,不可遲到。
難怪江言要在衣櫃前精挑細選。
皇室衣著規矩多,還不允許重樣。
難怪……
他怎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人是……!
他早該想到這人對江言不懷好意。
蕭铖心中警戒再次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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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發完學習用具,江言、江雲錦和孩子們一起合影。
活動結束後,江言主動找江雲錦說話。
“母親。”
“這次做得很好”江雲錦摘下素鏈耳飾“阿言,隻要你乖乖聽話,你就還是母親的好兒子。”
江雲錦性格強勢,佩恩從無有機會參與江言的教育。
江言可以說是被江雲錦一手拉扯大。
對於江雲錦,江言既依賴又懼怕。
對江雲錦母愛的渴望和強勢的畏懼,讓他接受了皇室給他安排的聯姻。
江言討厭父親佩恩,就是他與父親在這方麵太像,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可現在他不想再像從前那樣。
“可是母親,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名為‘好兒子’的提線木偶。”
“從今往後,在一些小事上,我依然會聽您的,比如今日的活動。但您彆想再控製我。”說完江言便離開。
江雲錦愣在原地,她以為江言這幾天隻是在鬨小脾氣,脾氣一鬨過,江言又會變回她聽話的兒子,她沒想到江言會說出這一番話。
江邊的垂楊柳枝葉枯黃,枝條落得稀疏,暖洋洋的日光穿過枝柳,映照在江言身上。
江言沿著江岸,獨自一人在童心孤兒院散步,終於對江雲錦說出那些話,令他如釋重負。
至少他邁出了反抗的第一步。
原始的“叮鈴鈴”鈴聲響起,顯示還有十分鐘將會到達上課時間。
三五成群的孩子興奮地拿著剛到手的學習用具,從江言身邊穿過。
偶爾有小朋友駐足問詢“言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散步”江言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可怕的話“再不快點你們就要遲到了哦。”
小朋友們聞此“噩耗”,立馬停止聊閒天,加快回教室的步伐。
上課鈴響,童心孤兒院瞬間歸於平靜。
江言隨便找了處長石凳坐下,欣賞這冬日江景。
誰知被一道人影擋住視線。
“江言,你還沒走嗎?”杜凡拿著一本書,站在不遠處問。
江言驚訝於在這裡都能見到熟人“杜凡!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凡把書舉到胸前“我來給孩子們上課?”
原來杜凡常在各學校、孤兒院開展公共課,用生動有趣的方式講解他所學的專業。
如果有孩子對杜凡的專業感興趣,他就會給那些孩子提供幫助。
“你呢?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江言狡黠地笑“怎麼?你在躲我?”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杜凡撓了撓頭“沒有,隻是我不習慣出現在鏡頭前。”
“你是不是覺得皇室的基金會捐了一筆錢,就拉著孩子們在鏡頭前作秀很討厭?”
江言不等杜凡回答,繼續說到“其實我也覺得很討厭。我也問過孩子們,他們說鏡頭讓他們很不舒服。”
“可是比起上不了學,他們更願意麵對讓他們不舒服的鏡頭。如果你去過一些孩子家裡,你就會知道這世上存在我們想象不到的貧窮。”
杜凡沒有問江言為什麼會知道。
“所以你就希望他們能在你的影響下,能自然麵對鏡頭”杜凡歪過頭說“是嗎?小朋友們的言哥哥。”
“你都聽到了!”江言既驚異又不好意思。
十五米外的另一條長石凳上,坐著一個正在用幻屏辦公的人。
蕭铖則躲在他腳下,如法炮製假裝那人寵物,偷偷觀察江言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