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造反之迷 這些年,他在京城的時候……(1 / 2)

這些年,他在京城的時候,並不多。

十五歲封了府邸後,便遊學在外。

有時候三五年不回京,回京後,住一段時間,又四處雲遊,如閒雲野鶴一般,隨性瀟灑。

所以,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造反。

這些年,我一直按兵不動,等著他回頭,然而,終究沒有等到。

他似越陷越深,終於,逼得我不得不與他對上。

他迎著我到府上,至中殿,坐臥在繡著金蟒的軟榻上,隔著精致的蝶案,飲茶對弈。

他執白子,我執黑子。

他每落一子,我緊跟其後,直到他最後無子可落,滿盤皆輸。

對坐執棋的人,笑道:“墨戰,你棋藝真精湛!”

我道:“雕蟲小技,不必在意。”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聊到荷花,我搖著扇子,道:“聽說司明湖裡的蓮花開得特彆好,什麼時候有時間了一起去看看。”

他俊眼裡流光暗轉,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旬休,一起去賞芙蓉?”

我笑道:“好。”

一輛馬車,一壺好酒,兩人坐在車內對飲。

不多時,馬車到了司明湖,停了下來,我與他攜手下車,來到湖邊。

司明山莊是皇家禦用避暑的山莊,每年夏季三伏天,湖裡的荷花盛開得最美麗,也最嬌豔。

守門的侍衛見了我們,也沒有多問。

我與符允並肩而行,沿著白色的鵝卵石小徑,一直走到路的儘頭。

一陣清風吹來,漫天的清香撲麵而來。

滿池盛開的荷花,姹紫嫣紅,一朵朵嬌豔欲滴,一支支出水絕姿。

符允看癡了。

我幾乎毫不費力地將他推下水,站在岸上負手而立,看著他在水中一直撲騰。

我知道他不會遊水,也知道路的儘頭,水的深度。

我半蹲下身,從地上撿來一塊圓潤光滑如拇指大小的鵝卵石,在青石地麵上劃著,望著那被水快淹沒頭頂的人,道:“符允,你前些日子和陛下說,你要去兵器所打造一把金劍,你在兵機所裡的接應的人是誰?”

他掙紮好久,終於抓住了岸邊一塊凸起的岩石,頭從水下浮上來,露出濕漉漉狼狽的麵龐,臉漲得通紅,痛苦地咳著。

我踩在他的手背上,看著他,道:“你要皇位做什麼?”

他眼睫上的水珠滴落著,一貫盈滿華彩如寶石一樣明亮的眸子有些呆怔,像從來不認識我一樣,凝著我看了許久,嘴角勾起,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我道:“五年前。”

我望著他,難過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你三番五次要置裴然於死地?那一夜若不是我半夜裡被噩夢驚醒,起來喊人,他也要被燒死。”

浸在水裡的人,眸子裡漸漸暈起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瘋狂,臉也變得猙獰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我。

似怨毒,又似憎恨;

似哀怨,又似憤怒;

表情來回轉換,最後漸漸失去情緒,剩下一片死寂。

兩眼空洞,低頭看著麵前的一枝荷花,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

晶瑩的淚墜落在芙蓉粉嫩的花蕊裡,沾著淡淡的蕊粉,凝結成珠,道:“從小開始,你的眼裡隻有他。明明我對你最好,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先緊著你,看著什麼有趣的,也第一個告訴你,而你,總是拿著我給你的東西去討好他。”

我怔怔地聽著,呆呆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