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疑 眾將皆麵色有變。秦舜拿著錦帛在……(2 / 2)

我也隨眾離開,快要出賬門時,背後有人叫道:“大師留步。”

回轉頭,九霄正望著我,目光中帶著探試,從草席的蒲團上坐起來,負手立於身後,信步走到我麵前,道:“大師且抬頭來,讓朕看看。”

他個子本來就高我大半頭,映著泛紅的火光,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他的陰影裡。

我抬起頭,隻看到他下巴。

那人白皙的手指伸過來,指尖往上,將我的下巴掂起來,對著光亮處,仔細地看,從上而下,從眉毛到眼睛,似乎要連每一個毛孔都看得很仔細。

我心底多少有點發怵,擔心被他看出端倪,隨即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眉梢向上挑了挑,拋了個媚眼,笑道:“聽聞陛下有龍陽之好,不會是看上貧僧,想行分桃之好?”

那人的手立即像被馬蜂蜇了一樣,陡然放下,臉頓時暈染起一層緋紅,連著耳垂邊上也紅得像熟透的櫻桃一樣,彆過臉,側轉身,懊惱道:“退下!”

我笑著行了禮,道:“貧僧告退!”

回到後營剛吃完飯,又到黃沙河岸邊,隔岸觀看,隻見對麵營寨如星星微光閃爍,隱隱約約似有哭聲哀鳴傳來,以及斷斷續續的咳嗽嘔吐聲。

相持一月多,李鰭的兵馬早已斷糧十幾日,靠啃噬野草為生。

皇後李啻回到樓蘭,見自己的父親被叔叔殺死,母親含辱被逼死,必定想儘一切辦法,截住李鰭的後方糧草補給,趁機奪回樓蘭王城。

叔叔侄女反目,勢如水火,不共戴天。

李鰭前後被圍攻,如炭火上被燒烤的鱉,想翻身,難如登天。

我忍不住嘴角勾起,笑道:“李鰭,捉你,隻在翻手之間。”

回到後營帳內,士兵們已經吃飽飯,三五一起,有的蹲在地上磨長刀,蠟擦長槍,穿甲胄,戴頭盔,厲兵秣馬,準備出戰。

一軍尉到我帳外來報,道:“大師,陛下禦帳有請。”

我隨著軍尉到了帳內,秦舜等諸將領皆一身戎裝,精神奕奕,朝我道:“大師。”

我笑著還禮,朝九霄拜道:“貧僧參見陛下。”

九霄道:“大師坐。”

七八人圍繞著方桌坐下後,侍從拿來一張羊皮輿圖,輿圖上正是武陵山,黃沙河,及對麵北疆營寨的概況,每一處山坡,水流是否湍急,河的寬度,以及敵方預估的人馬等都詳細地標注出來,左下角署名:沈旆。

秦翦指著黃沙河一處平緩的河床口,道:“今夜從這裡發兵,待晨時漲水之前,先過了河,越過秋殤林,從後方偷襲……”

秦翦還沒有說完,江鬥魁拍桌急道:“哪裡要這許多麻煩?!我們兵精糧足,現在直接點了火把殺過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將這幫龜孫趕回樓蘭!”

秦翦橫眉道:“直接過去不用渡河?九月的天氣,水涼得刺骨,不找個水淺的地方,難道造船渡河?!”

江鬥魁怒道:“造船就造船,山上多的是樹!”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服誰。

秦舜手扶著額頭,像再也忍受不了,冷聲斥責秦翦道:“你們兩個一天不吵上三五會就不算完!”

秦翦瞪了江鬥魁一眼,不屑道:“蠢貨!”

江鬥魁氣得渾身哆嗦,指著秦翦的鼻子就要開罵,九霄淡淡道:“都閉嘴。”

兩人霎時安靜下來。

秦舜看向我,道:“依大師之見,該如何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