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我良久不能動,身體像僵硬了一樣,……(1 / 2)

我良久不能動,身體像僵硬了一樣,緩緩地閉上眼,淚落兩行,道:“陛下不覺殘忍嗎?”

“殘忍?”

九霄癡癡地笑,手指在畫上人的眉眼處來回描摹,道:“他要弱水三千,隻取一瓢,朕給他那一瓢,無論他活著,還是死了,朕都為他守著,後半生,青燈為伴,直到身死。”

說完,抬頭望著我,道:“朕知道你的計策,朕也知道,隻要朕手書一封,李啻會出來見朕,但朕不想碰她,亦不想見她。”

我站起身,不想聽下去。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地。

他終究是入了魔怔,再難回頭。

將出營帳之時,身後人喚道:“叔……”

我猛一心驚,回頭看,卻見他又在案上描摹丹青,隨後鬆了一口氣。

卻又見他搖搖晃晃,似乎要墜落到地,連忙疾步過去接人接住。

那人已是醉眼蒙矓,眸中迷離,眼簾微合。

我扶著他到床邊上,掀開被子,正想讓他躺下,卻被他反手一推壓在身下。

“陛下,”

我試著喊了一聲。

他隻是望著我,眼淚撲撲簌簌往下落,打濕了我的麵頰,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滿肚子的心酸,壓下身來,抱著我的脖子,頭埋在我肩窩裡,睡夢中,依然不安穩,抱著我,一個勁地叫叔。

我輕輕地拍著他後背,柔聲道:“霄兒,不怕,叔在。”

他聽了,哭得更凶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哭累了,睡著了,臉貼著我的胸口。

滾燙的麵頰紅得像玫瑰花一樣,唇猶如血紅瑰麗的晚霞,沾著幾滴瓊漿,潤如花瓣含露,

領口處開了一片,露出白皙驚豔鎖骨,

我斜靠著床邊,彆過臉去,看著桌上歪倒著的白玉酒壺,玉漿從壺的嘴口處流淌出來,在桌上成了一片光滑的灘澤。

兩個樽杯,一個放得端端正正,一個倒在地上。

桌上一盞孤燈跳閃,

昏黃的燈光暈染,

帳外隱隱聽得蟲鳴叫醒,不時還有幾聲鼾聲。

待漆黑的夜空慢慢變得蔚藍,樹梢上的月亮升至中空,又從空中降落,在西邊慢慢隱遁,我起身揉了揉發麻的胳膊。

將人放在床上,剛起身要走,衣袖卻被拉住。

他緩緩地睜開眼,眸子一點一點變得清澈,待看清是我後,趕緊放開手,從床上坐起身來,看著滿桌狼藉,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道:“國師,昨夜朕……”

我朝他行過禮,道:“陛下放心,貧僧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

他輕輕嗯了一聲,手扶著額頭揉了揉,似很難受。

我低聲道:“頭疼嗎?”

“嗯。”

我扶著他道:“陛下宿酒傷身,以後勿要多飲,逝者已矣,何不放下往前看?”

他靠著床沿邊上,望著帳篷圓圓的穹頂,喃喃自語,道:“國師,你說,他會不會還活著?”

我心咯噔一聲,正在彎腰撿杯子的手也停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穩住心神,拿起杯樽,若無其事地放在桌上,道:“陛下為什麼這樣說?”

九霄長籲一聲,搖頭苦笑道:“朕多想了。”

說完,合上眼,朝我擺手,道:“國師勞累了一夜,退下歇息去吧。”

我朝他行了禮,彎腰趨步退出賬外。

到了帳外,又聽裡麵咳嗽之聲連連。

兩個侍從急忙忙往裡麵去,道:“陛下,快躺下歇息。”

傍晚的時候,九霄命大軍後退三十裡,停駐在天水河,沿河岸安營紮寨,靜觀其變。

一連數十日,李啻與李鰭皆未開戰,整個樓蘭境內似乎都風平浪靜。

我在營寨外徘徊數日,心下暗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