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劍至脖頸半寸之處,陡然停下。
腳步聲向後輕退,
武良笑道:“聽聞九霄小兒在半路認了個國師,助他一路披荊斬棘,滅了樓蘭,本以為是傳言,想不到還真有其人,你倒有幾分膽識。”
我笑道:“雕蟲小技,讓晉王見笑。”
武良抬手示意,
旁邊的一個少女用袖子擦了擦武良旁邊的一個青石獨蹲,朝我行禮,恭敬道:“大師請坐。”
落座之後,
幾個武氏門生立即端茶奉水,
其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事,可謂爐火純青,剛才還張牙舞爪,這會兒看到主人神色有變,立即點頭哈腰。
我接過茶水,慢飲一口,道:“好茶。”
其中一個武氏門生,立即得意,昂首自豪,道:“自然好茶!這個茶叫長生茶,用七七四十九位少女的純陰之血所炮製,又用體溫滋潤著,讓茶葉吸收體香和純陰之氣,我等想喝也喝不著。”
我胃裡一陣翻滾,麵上不動聲色,笑道:“怪不得晉王看上去鶴發童顏,麵色紅潤,此乃洪福之兆。”
武良眼中幾分得意,語氣頗盛,對我道:“你回去叫九霄小兒交出虎符兵權,本王饒他符氏一族不死,使其苟延殘喘,不然立即燒了金華宮,讓他幾個皇叔侄子太後成一把焦骨。”
我將琉璃杯盞放下,道:“所以貧僧才說,晉王難成天下之主,武氏一門大禍臨頭。”
眾人麵色皆變,
武良也有幾分狐疑,抬手間,劊子手又到跟前,
我笑看杯中倒出的刀光劍影,道:“倘若燒殺太後與一乾龍子龍孫,正稱了符九霄的意,符九霄即刻發兵,攻打皇城,天下響應,不過月餘,必定擒拿晉王,血洗武氏。”
說完,看著武良,道:“晉王難道真要魚死網破嗎?”
他眼中一震,
有所忌憚,
我知道說到他心中痛處。
武良一生鑽營朝堂,
長袖善舞,
八麵玲瓏,
但他不善兵權,也不會用兵。
就他城牆上這些私兵,
雖然看上去像模像樣,但,零散不成隊,布陣不成形,
若真攻打,要不了半月必攻下,
但,正如秦舜所說,投鼠忌器,稍有不慎,玉石俱焚,毀我京闕。
武良麵露猶豫之色,
我也不著急,
他身後眾武氏門生,皆憂心忡忡。
這些年,
武家的膏粱子弟,過慣了驕奢淫逸的生活,
武不能,文不行,
既不願意出征受苦,建功立業,也不想十載苦讀,考取功名,
每日裡對著武良阿諛奉承,
這裡搜刮仙丹,那裡找什麼妙藥,
弄一些煉丹的鼎爐,
還有長生不老的稀奇古怪方子。
穿著道袍,端著浮塵,佯裝道士,吹捧著武良,說他是太乙真人下凡,天生的神仙,來人間遊曆,將來必飛升成仙。
武良年歲越大,越怕死,日益沉溺修仙煉丹,欲長生不老。
這樣蠅營狗苟的膏粱子弟,怎麼可能魚死網破去拚殺?
武良看著傳國玉璽,又看了看降書道:“大師有何高見?”
我笑道:“晉王,天子是上天受命所歸,應該有天諭,設受禪台,登台祭祀天地,再畫圖讖符命,以告百姓,方能得位。如此名正言順,又有傳國玉璽為憑證,天下有誰能不服呢?”
武良狐疑道:“符九霄真要退位?”
我笑道:“真假有什麼重要呢?隻要晉王順利登基,大赦天下,萬民感激,必然擁戴。”
他將信將疑,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愁,
他周邊的武氏門生激動地快哭了!
我在這個空隙之際,將城樓之上的布置也大概看了一遍,
樓上弓弩手約有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