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憤得無地自容,埋頭在臂膀著,任他為所欲為。
幽暗的地牢內,他像一頭野獸。
言辭放肆,
行為極邪,
暴虐殘忍,疼得我淚在眼圈兒裡打轉。
那人像瘋了一般。
猶如嗜血的鬼魅一樣,
又如吞噬世間的惡魔,
帶著摧毀一切的決絕,
直勾勾陰森森地盯著我,道:“叔,你隻能是朕的,活著是朕的人,死了是朕的鬼!丞相他想都不要想!縱然你死了,我的冤魂也會纏著你,讓你永不超生,與你世世糾纏,你休想尋他去!”
一陣寒意陡然襲來,
冷得我觳觫戰栗,
仿佛被一條巨蛇緊緊地纏繞著,不能呼吸,它卻吐著長長的芯子,邪惡而又得意地盯著我。
從未有過的驚懼,爬滿心頭,
我突然意識到,
九霄是一個帝王,
與生俱來的掠奪本性,
不顧一切,
勢在必得,
這麼多年來,
我卻一直把他當一個孩子,
如果我早一些察覺,
會不會結果不一樣?
雲雨之後,
他捏著我的下巴,
高大的身影被微弱的青光拉得很長,籠罩著我,
居高臨下,冷冷道:“你若再敢逃,抑或敢死,朕就將你手下的戰將一個一個捉到詔獄,肖軼的手段你怕是沒有見過。”
過了一會兒,冷笑道:“叔知道什麼是點天燈嗎?將人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裡浸泡,入夜後,將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從腳上點燃……”
我痛徹心扉,
從地上猛然起身,
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手掐住他的脖子往牆上壓,裂目罵道:“九霄,你是畜生嗎?!他們為了你在戰場廝殺,兄弟上陣,父子殺敵,死得家裡隻剩下婦孺,妻戴夫孝,孺子扶靈,白發人送黑發人,偌大繁華的門庭為赤膽忠心,落得蕭索悲涼,亦心無所悔,你安敢如此?”
他臉漲得通紅,眼中漸生霧靄,笑道:
“叔,隻要關係到你的忠義天下,
你就像變了個人,
猶如無所畏懼的神一樣,滿懷虔誠而崇高,什麼情與愛,根本不值一提,
可,朕要的從不是天下,
也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忠心,
朕要的是你,
你若死,
朕讓天下為你陪葬,
萬裡河山給你作祭,
再以頭碰死,隨你去。”
我觳觫如篩糠一樣,
心魂俱碎,錐心刺骨,
掐著他脖子的手不斷縮緊,恨道:“妖邪卑劣之人,生在皇門,忝居帝位,毀我心血,亂我河山,枉費我一十四年含辛茹苦,日夜啼血辛勞,卻教養出一個無父無祖無德無行的邪佞之子,亂君臣禮儀,不顧人倫綱常,今日殺你,也當該之。”
他快喘不過氣,
白皙的臉漲得緋紅,
兩眼卻像燃燒的烈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