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炎烈,是你嗎? 他說的時候,鳳眼……(1 / 2)

他說的時候,鳳眼半眯著,雖然是麵容笑容,但眼底卻像藏著寒冰冷刃一樣,雪眸凝霜。

我百口莫辯,偏偏這時候,鎮國侯十分多嘴,道:“應該不是征西涼時,那畫像分明從二十弱冠開始描畫……”

他不說還好,越說好似黑筆描白紙,越描越黑,描得九霄臉上撐著的笑快沒了,兩道俊麗的長眉已經悄然帶著幾分冷意,執鞭打馬向我靠近,摘了我頭上插著的一朵金花,捏在指尖看了看,睨著我笑道:“難不成是叔在京城中的相好?”

那嶽陽侯生怕自己被漏掉了,道:“如果是京城中的,在京中怎麼沒見廟宇?”

九霄臉上的笑徹底沒了,冷眼看著我,鞭子在馬屁股上狠狠一打,那白雪一樣的駿馬,吃了驚痛,頓時四蹄騰飛,朝潁川城中飛奔,留下傻了眼的鎮國侯,嶽陽侯。

兩人呆愣一會兒,趕緊策馬追上去。

我抬手撫了撫額頭,心道:哪位神仙如此多情?設下這許多生祠,惹得我那心細如針壇醋缸一樣的小夫君又生了氣,今夜裡,多難善了。

潁川城是西南十二郡三十六縣中最富庶的郡縣。

從京城至潁川,越往西,越荒涼貧瘠,但潁川卻恰恰相反,越往城裡去,越見繁華。

街道上熱鬨非凡,來往路人身上多穿著錦衣華緞,道路兩旁商鋪林立,琳琅滿目,人聲鼎沸,擔挑的貨郎肩並肩,腳跟著腳,非常擁擠。

賣家呼喚著買家,買家呼喚著賣家,交易繁榮,買賣興盛。

我四人下馬後被堵在街上難以行走,隻好將馬暫時寄養在附近的源來客棧。

客棧裡,掌櫃的躬身打了揖,賠禮笑道:“幾位客官,真不好意思,今日客滿,幾位到前麵看看。”

我隔著黑色的幃帽,笑問道:“城中為什麼如此熱鬨擁擠?”

那老板年有五十,禿了頂,身體胖胖,眉目慈善,神色靈動,如半個彌勒佛,穿著一身寬鬆的青緞麵直裰長衫,手肘著臉,道:“自然是為看皇後傾城絕世盛顏。”

我扶著高高的台案笑道:“一個年過三十的老漢,有什麼好看的?”

那胖老頭一聽我如此說,頓時火冒三丈,兩隻眼睛瞪得渾圓,抓了肩膀上的汗巾摔過來,揚眉怒道:“滾!”對一旁的店小二,道:“到後院將這幾個人的馬也趕走!”

周圍坐著吃飯喝茶的人也側目看過來,我幾個低著頭,灰溜溜地到了後院。

四個人牽著馬,步履艱難地往前走,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店,有兩間房,但很貴,是天子號上房,一間一夜要二十五兩銀子。

我正和店老板討價還價,卻被嶽陽侯擠到一邊,穿著靛青衣衫的中年男人,相貌堂堂,沒了平時嚴肅,掏著荷包,笑道:“請把房間給我們。”

小二領著我和九霄到了天字一號房,我那夫婿沒了往日的溫柔體貼和膩歪,冷著一張臉,坐在金色的黃花梨拔步床上,捏著手裡的金花,看了幾眼,冷冷地扔在地上。

我笑著將金簪花撿起來,擦了擦金花上的灰塵,收好了放在包裹裡,道:“好歹是金子做的,怎麼能棄如敝屣呢?”

然後,拿了一盒點心出來,遞給坐在床邊上的人,道:“正宗潁川特產,黑米酥糕。”

那人冷聲道:“朕不餓。”

這時,窗外一聲巨響,一束煙花直衝天空,在夜空中炸開,頓時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

炙熱的火光五顏六色,絢爛多姿,耀眼而燦爛,使這個夜格外的迷人。

我走到床邊向外望,隻見一座高有三層的瓊樓之上,正對著繁華的主街,相隔幾丈,十幾個人站在樓頂之上,放著一束又束煙火,盛大而炫美,燦爛輝煌。

所有的人矚目凝望,這一刻,似乎整個潁川城都凝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