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寒傲英對上,無論多嚴肅的事情,哪怕是兩軍之前對敵廝殺,他都能一臉肆浪,
兩眼犀利如刀,像要將彆人的衣服撕得稀巴爛,
沒個邊底,
放肆又浪蕩,
好似浸著怎麼也洗不淨的黑墨水,到哪裡都能染一大片,又陰狠,又能纏,還他娘得凶烈邪氣!
我都懷疑,他那常年一臉冷霜正經的表情是戴了麵具,要不然,見了麵,就像個流氓,三句話,都能扯到鳥兒上。
就如現在,肆無忌憚的眼神在我身上遊走,看得我起一身雞皮疙瘩,隔著刀兵陣,還不忘躬身彎腰向前湊近,目光貪婪而矍鑠,陰惻惻地望著我笑道:“本王一定會很愛惜你,彆說三媒六證大禮迎娶你,就是十媒百證,紅毯從大梁鋪到西涼也沒問題。”
我正喝著茶,被嗆了個著,茶水灑在衣襟上,咳了半天,才緩過來勁,放下茶盞,道:“攝政王說笑。”
他手肘著下巴,捏著杯蓋,雙眼閃著浪波,直直地看著我,笑道:“本王認真的。”
我咬了咬牙,心道:他娘的,這樣聊下去,猴年馬月也說不到正事上。
忍了好一會兒,壓下心頭的惱火,心平氣和,對那人道:“太子與本宮定下五年之約,要留在宮中,攝政王自行回去。”
那人望著我許久,道:“你真看上他了?不怕那小皇帝拿刀砍你嗎?本王聽說,那小皇帝酸醋得厲害。”
我笑道:“攝政王是在為本宮擔心嗎?”
那人臉色陡變,坐直身體,盯著我看一陣,惱恨不已,摔了手中的杯蓋,冷斥道:“你這妖孽,最是陰毒,還用人為你擔心?你不去禍害彆人都不錯了?”
我看了一眼那一臉冷凝怒火的人,垂眸呷著茶,低笑不語,心道:你這個大流氓,攫權篡位,奔幾千裡來刺殺太子,竟然還有臉罵我?
偏偏,流氓不覺得他是流氓,還一本正經地越來越生氣,氣得兩道飛劍一般的英厲俊眉快要張著翅膀從臉上飛走,指著懿赤凰道:“將他留在這裡,又在生什麼鬼主意?”
我笑道:“瞧把你急得,我能有什麼主意?不過是看太子空閒,一起賞個花,看個月亮。”
那人臉都快氣歪了,嘴邊一邊抽著,忍了良久,盯著我咬牙切齒道:“滿腦子算計,你的心是馬蜂窩做的嗎?”
我好奇道:“怎麼就是馬蜂窩了?”
他冷笑道:“不是馬蜂窩做的,怎麼能滿是眼?!一肚子壞水!又陰又狠,越來越毒,前些年打仗,廝殺對敵,還有一身膽魄,後來都是算計。你怎麼滅了樓蘭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如果有血性骨氣,真槍實刀地和李鰭大乾一場,做什麼引得他叔侄反目,互相殘殺,從中取利?”
我一邊飲茶一邊心道:
老子能坐收漁翁之利,為什麼還要正麵拚殺?
腦子有病嗎?
老子真去正麵拚殺了,
你孫子不從背麵殺來才怪,
都他娘的千年狐狸,誰不知道誰?
你要殺懿赤凰為何冒險在宮裡殺?
將人引到半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殺不好嗎?
你在這裡殺了懿赤凰,為的是將誅殺西涼太子的罪名推到大梁頭上,等著西涼皇一斷氣,你稱帝,帶著人馬,拉起國孝,起兵來亂,不管打得贏打不贏,你都是為了太子報仇雪恨的好國主。
老子甚至可以想象,你狗日地,對眾宣布西涼皇死因,便是思念太子過殤,一命而亡,甚至懿赤凰的一乾兄弟都死翹翹了,也是因為來大梁尋兄弟被大梁人暗殺了。
到時候,老子就是不想打仗,也得披甲上陣,與你在西北邊境鬥上兩回。
奈何老子成了家,有了丈夫,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淒淒的,越老越好戰,一肚子壞水,壞個沒完。
老子不想再出去,
也懶得與你爭鬥,
有送上門的好棋不用,難道像個二愣子一樣,與你在軍前大戰三百回合嗎?
那才是真正的腦子有問題。
我瞥了那人一眼,道:“懿赤凰你殺不得,你如果非要殺他,我就在此殺了你!”
幾個下臣頓時驚慌失色。
寒傲英拍案立起,一雙鷹眼恨中帶怒,道:“你敢?!”
我睨了他一眼,笑道:“有什麼不敢?西涼使者暗中謀害太子,殺得名正言順!也為西涼皇解決一個大麻煩,說不定,他一高興,將西北的二十七城送我也不一定。”
那人聞言,如怒火中燒,臉上再無半點狎昵之色,怒目橫眉,極端憤怒,道:“你我良久不曾對陣,今日不如殺一陣,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養在深宮裡真成了個以色侍人的褻玩之物!”
他說著拿起禦案上的劍,指著我。
周圍禦林軍立即持刀向前,
刀光閃閃,堆疊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