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當頭,
陽光四射,
寶綃紗帳內,紅花暈情生,白日生春意,極儘顛鸞倒鳳,巫山亂春雨,折騰得我經受不住,也羞紅了臉。
迷醉的人手指插在我發間,捧著我的麵頰,溫柔地誘哄著道:“叔,睜開眼,看著我。”
我臉更紅了,
哪也敢睜開?
又如何敢看?
他卻不允我,攥著我的手腕,扯到一邊,湊到我耳邊低聲笑道:“叔醉了也如此羞,如果醒著,更要羞得沒處躲,白日宣淫,可不要了叔的命嗎?”
說完,惡劣地咬了咬我的耳朵,極儘挑弄之事。
恍恍惚惚之間,我感覺自己仿若一葉扁舟漂浮在洶湧的海浪之上,沉沉浮浮,攀依著他。
待至情深如海,最澎湃的浪尖之上時,年輕的帝王,深情無限,道:“朕愛你,愛得發狂,白天黑夜都想你,你注定隻能是朕的,永遠是朕的。”
我臉燙得像火燒一樣,低聲嚀吟著。
今夕何夕,良人在側,
今夕何夕,佳夢如醉。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身上的藥味十分濃鬱,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沁香,不似梅花,也不像龍涎香,繾綣纏綿,聞之如春,氣味內斂雅正,含蓄悠遠。
我又聞了聞,是極品蘭麝,但又不像。
多半是沙漠哪個小國朝貢的。
好是好,
隻是這香氣太古怪,日久越濃,隱隱像是浸在皮膚裡一樣,久散不去。
我起了身,看到床頭擺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彩鳳流彩綴金珠新衣,
赤豔錦緞,紅得出奇,上繡著龍鳳雲海飛騰圖案,
華麗的金絲銀錢繡得精妙絕倫,
燦爛輝煌,金光耀眼,
鳳凰展翅欲飛,龍遊雲海天際,龍鳳交脛,仰天長嘯,齊鳴飛翔,整個彩繡幾乎布滿了整個衣袍,
龍鳳尾部還綴著大大小小的金色珠子,絢爛至極。
華衣旁邊,寶珠金冠,紫玉飄帶,織雲霞鳳紋束袖腕扣,上鑲嵌著各色奇異閃光的寶珠。
小福子又端來一雙鳳鞋,鞋尖上鑲嵌綴著孔雀銜翡翠玉珠,鞋麵是金絲錦麵繪牡丹,邊沿又綴著一圈層疊的東海紫辰珠。
這套衣衫,不知道又花了多少錢,耗了尚衣局多少繡娘的心血。
九霄的衣裳雖然也精致,但總共就那四套,
上朝一套,
下朝一套,
平時替換著的兩套。
然而,我的衣裳快堆滿了半個端凝閣。
他有一段時間偏愛白色,令人做了兩件雪狐裘衣和鬥篷,說什麼叔穿白就像謫仙雲雲,引得宮女們常常盯著我發愣。
他又酸醋得不行,將宮女們換了太監。
過段世間,又喜歡上紫色,
道:叔穿紫色華貴尊威,舞起劍來英姿颯爽。
侍衛們又常常看著我走神,乃至於,他有時發號施令時,那走了神的左右統領,看著我呆愣著,張著嘴,說不出話。
他又兀自悶氣許久,將那侍衛調到宮外守夜值。
這段時間,他愛上紅色,
道:叔肌白如冰,穿紅色,豔麗奪人,
可,
他令人做的衣裳,也太紅,不僅紅,還十分華麗,簡直就像嫁衣!
我穿著到乾寧宮,太後盯著我看了好長時間,道:“皇後,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端著茶,啞然失笑,道:“母後這話從哪裡說起?兒臣自然是個男人。”
她嗑著瓜子搖頭道:“哀家看皇後不像,”
我喝著茶,嗆了個正著,又聽她語氣十分惋惜,道:“皇後這姿容,比那什麼京城第一美人都美上十倍百倍,鐵定是墨太妃生的時候,生錯了,該是女兒家,生了個男孩兒。”
我臉紅得沒處躲,也不敢回她的話。
對於衣著,我沒有什麼偏好,他喜歡我穿什麼,我穿什麼就是,隨著他高興。
但,今天的這身大紅錦衣實在太過,且樣式繁瑣複雜,腰間的配飾絲帶都很難纏,弄了半天也沒弄好,
讓小福子來幫忙,
那太監頭一縮,躬身退到一邊,垂著腦袋,道:“奴才不敢,陛下交代,不準碰您,您自己穿衣。”
我上前想踢他一腳,那賴皮貨跑得極快,一溜煙地躥到外麵,候在廊下,留著我一個人在妝台鏡前來回搗騰,
不一會兒,
額頭上冒出汗來,
扯著衣服想脫下來,又他娘的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