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二人品貌不俗,氣質不凡,不像是宮裡人,也不像前朝廟堂裡的人,便看向站在一旁頭戴九鳳釵的華貴婦人。
婦人頭上金步搖輕晃,走向前來,對我笑道:“這兩位便是哀家前些日子和你說的,哀家撫州的妹妹和妹夫。”
原來如此。
我說宮裡怎麼會有如此俊秀脫俗的人物,卻原來是遠來的貴客。
黎諍的親生女兒,江雲山的義女,太後的結義妹妹,黎卿。
那男的自然是白傅。
這兩人果然和太後說得一樣,站在一起,猶如一對碧人,相得益彰,好似混為一體,天然成雙。
我連忙上前,將跪地行禮的兩人攙扶起,道:“姨母,姨丈請起。”
四人落座,
太監奉上茶水。
一陣寒暄,漸相問候。
我笑道:“久聞姨母,姨丈風雅過人,今日裡見,果然不同凡響。”
他二人相視一笑,道:“皇後過譽。”
聊了一會兒家常,
太後將一枚玉簪遞過來,道:“皇後見過這個東西嗎?”
我接過東西一看,
是一枚白玉簪,
通體雪亮剔透,晶瑩無瑕,
簪首是一朵白玉碎花,花蕊中間鑲嵌著一顆豌豆大小的白色夜明珠,
簪身上攀附纏繞著一條雕刻精致細巧的遊龍,潤澤光滑,惟妙惟肖,好似真的一樣。
這支玉簪是九霄的,也是去潁川請宇文炎烈出山返京途中,路過撫州之時,贈予那在湖邊跳舞的姑娘。
這簪子怎麼會到太後手中?
他三人俱都看著我。
我看了看黎卿夫妻,又看了看太後,心道:世上真有如此巧的事嗎?難不成那在湖邊跳舞的姑娘真是太後的外甥女嗎?
指尖摩挲著簪上的浮雕遊龍,思忖片刻,看著太後,笑問道:“這簪子,母後從哪裡得來的?”
那婦人嘴角一抹清淺的弧度,鳳眼微微眯起,眼底散著一道銳利的光芒,捏著玉盤中的糕點,睃著我笑道:“這簪子是哀家外甥女的,說是遇到個良人,那人俊美無雙,溫柔多情,將此簪相送,以定私情。”
她說完,捏起麵前精致瓷盤裡的桂花糕,暗暗地冷瞥我一眼。
黎卿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怕皇後笑話,小女從小被她父親慣壞了,自幼隨著性子,婚姻事不讓我們做主,要自己做主。在撫州,上門求親的人數不勝數,她皆看不中,要嫁王孫公子,我原想托姐姐在京城中幫忙找找,卻不想她以簪花相贈,允了人。”
白傅道:“雖然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重在兩人情投意合,隻要她喜歡,我們願意將家資奉上,祝願他們夫妻和睦同心。”
他倆說到此,太後看我的眼神已經不是冷了,是冰裡透著寒氣,夾帶幾分怒氣,如果不是這兩人在,估計該麵斥我了。
黎卿看著我手中玉簪,黛眉微蹙,道:“她說那人是京城中肖家的郎,我夫妻二人到了肖家,肖禦史道他家沒有叫肖之敷的,又對了簪子,道不是他家之物,像是宮中之物,所以我們夫妻二人才來到宮中,讓姐姐幫忙看看,是不是宮中哪個侍衛所贈……”
她正說著,門外尖細的嗓音,道:“陛下駕到。”
我幾人連忙起身相迎。
門外的人還沒有進門,聲先笑,道:“朕聽聞姨母,姨父來到宮中,赴罷宴,便來相見,望兩位勿怪朕來遲。”
話音落,那人進門來,兩眼帶笑,玉麵一絲緋紅,像是喝了酒,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還沒有來得及換,便趕來這裡,笑道:“快起身,自家人,不必多禮。”
五人落座,
寒暄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