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我放點水假裝要淹死自己。”
係統:“……你當沈立行是傻子?”
沈立行當然不是傻子。
樂天不理係統,摘下眼鏡,將臉浸透到洗水盆,抬頭仰起,水流從他的短發滴滴答答地落下,樂天快速地捧起水往自己身上潑,在係統倒計時十秒的時候,折斷了眼鏡,將薄薄的鏡片對準了手腕。
五、四、三、二、一!
樂天閉上眼,用力按了下去。
沈立行推門的那一瞬間心臟真的仿佛停頓了一秒,“樂天!”他的動作比他的思緒更快,電光火石之間,他的手已經抓住了樂天的手。
樂天麵色酡紅地被他禁錮在懷裡,呼吸沉重,沾滿水的睫毛費力地扇動,雪白的手腕被鏡片割出一道刺目的紅痕,眼神渙散毫無焦距,他虛弱道:“小伯父……”
沈立行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雨夜,他雙手發抖,連帶發出的聲音也顫啞,“你瘋了!”
樂天滿臉的水,帶著哭腔道:“你不要我。”
那一聲控訴瓦解了沈立行所憤怒的一切,他顫抖著抬起手抹去樂天臉上的水與淚,冰冰涼涼的觸感一直沁透到了他的心裡,他不敢設想如果他晚來一會兒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外麵經理司機保鏢站了一圈人,看著沈立行把昏迷的沈樂天抱了出來,飯店經理瑟瑟發抖:說好的以後不用管沈公子了呢?
裝暈的樂天:“哦豁,他還是舍不得我。”
沈立行不是傻子,但他是人,是人就有感情,更何況樂天是他曾經唯一的鐘愛。
係統點評道:“養條狗二十多年也該有感情了。”它倒是沒想到沈立行對樂天還真挺喜歡,這種小場麵都能慌成那樣,講道理血都沒流一滴,創口貼都用不上,來晚一點,說不定上麵的痕跡都得消失了。
樂天忽然對係統大叫了一聲:“啊!”
係統:“?”
樂天:“徐濤!”
忘了這個人了,係統:“沒事,飯店人會處理的。”
樂天繼續道:“他給我買了好多新衣服,我還沒拿上呢嗚嗚嗚。”
係統: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大象啊能生出這種人?它怎麼會誤以為樂天在關心人?
樂天被沈立行抱上車以後,又開心了起來,“沒關係,我現在又可以當沈大少了,沈立行一定會給我買很多新衣服。”
係統對這個人的無恥已經有點麻木了。
沈立行冷靜下來之後,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樂天滿臉濕透地靠在他肩上,呼吸沉重神情萎靡,沈立行還是放不出什麼狠話。
養了三年的孩子,那麼喜歡那麼疼愛,他可以懲罰他,但不能接受失去他,至少現在不能。
沈立行吩咐司機:“去醫院。”
樂天一聽去醫院不就穿幫了,馬上拉住沈立行的衣袖,哼哼唧唧道:“我想回家。”
沈立行耐著性子道:“先去醫院。”
樂天堅持道:“我不要,我隻想回家。”他的手緊抓著沈立行的衣袖,沈立行感受到他拚命的力量,心想他大約是真的很怕自己不要他了。
沈立行歎了口氣,妥協道:“好吧,先回家。”
樂天:yeah!就知道沈立行嘴硬心軟,舍不得他這麼可愛的甜心小侄子。
係統:早上還罵人家是狗渣男,嘴臉變得可真快。
被樂天這自殺一鬨,沈立行公司也沒心思去了。
樂天“醉”得不省人事,沈立行放心不下,怕他醒了見不到人又要想不開,隻能守在樂天床頭。
樂天閉著眼睛叫苦,沈立行你能不能給我換件衣服吹個頭發?濕漉漉的太難受了。
沈立行正處於樂天“自殺”的陰影中,坐著都能感到背脊微微顫抖,他凝望著樂天緋紅的醉臉,眼神專注而堅決。
樂天頭濕得難受,忍不住從喉嚨裡“嗯”了一聲。
沈立行:“你哪裡不舒服?”
樂天:“……”你是不是瞎啊大哥。
樂天“費力”地睜開雙眼,緩緩抬起左手摸上額頭,虛弱道:“小伯父,我的頭好疼。”
“不會喝酒為什麼要喝那麼多?活該。”沈立行嚴酷道。
樂天氣結:弟弟,你說誰不會喝酒?
沈立行嘴上說的狠,卻也仍然起了身去浴室拿了條大毛巾裹在樂天身上,替他擦頭發。
臥室內的內線電話響了,沈立行放開樂天去接,“什麼事。”
電話裡不知說了什麼,沈立行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樂天:“說什麼,他臉色突然那麼難看,咱家股價暴跌?”
係統:“不是,徐濤酒醒了,來給你送新衣服了。”
樂天:“……”
沈立行對電話裡的傭人一字一頓沉聲道:“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