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可惜,你入了城,隻要不往南向走,滿街頂冠束帶的,多的是貴人。”
“那不一樣。”他似乎想了一下,然後搖頭。
“有何不同……”
“還不曾說那入城銀錢的事兒呢?”池鷺提醒。
“噢,是是。”那人一撫腦門,“不知怎的,兩年來城中有眾多小兒失蹤,衙門抓了許多拍花子,按理說能找回幾個,可實際上,”他往後仰了仰,喪著臉,“一個也沒尋回。”
“難道那被抓的不曾供認?”在場的男子大多有妻兒,聽城中有專拐騙孩童的人販子,不由得皺起眉,先前閒適的氛圍一掃而空。有個臉上帶痣的男子沒忍住出聲,厭惡又疑惑地詢問。
“供了。奇就奇在這裡。”寶象人說,“縱拿著本、照著圖,一裡一裡搜過去,也不曾找著一個。因此便有人獻策,國王頒下旨來,凡入城的,都需做個文引,講明姓甚名誰,來此作甚,居住幾日,幾時離去。這是往來投宿的憑證。那銀錢便是為此征收的。”
那寶象人掰著手指,將憑證講清了,又道:“不過放心,等離去之日,會將銀錢返回一些——這點與前年不同。想是那兵哥未曾提及,那漢子以為隻收不還,才同他爭吵起來。”
說話間,城門口那令官也清完嗓,簡單說了幾句,大意與寶象國人說的相同。
眾人點點頭,謝了他倆。
這二人一拱手,就往城門而去。
圍觀的人裡有瞧著這兩人衣衫齊整、談吐有禮,追上去多問幾句的,也有像池鷺和王二杜三一樣還了禮,卻站在原地不曾動的。
“孫兄弟與我等一道進城?”王二目送那兩寶象國人離開,邀請池鷺,“那入城錢我便替你一起交了。”
之前見了壯漢大鬨又被士兵帶走,城門口的秩序倒是好了不少。但也有客商心生憂慮,在令官說話前往後退了幾步觀望。□□在那群人之中。
池鷺餘光瞥見,便婉拒,朝那人堆示意道:“不了,他們還沒進去。”
她當然不會跟王二杜三走,一來她身上並無多少通用的錢財,用一分少一分;二來,她是個妖怪,這城門開著她能進,這城門關著她也有法進,倒是和人一道時,遮遮掩掩,手段就有些難以施展。
所以她婉拒:“況兄長還未開市,先為了小弟去了銀錢反倒不美,等入了城,安頓下來,我再前去拜會。”
王二還想說話,卻恰巧見孫家那位話事人轉頭看來。兩人目光相遇,王二彎起嘴角以示友好,那中年男子一愣,也笑著點了點頭。
有了這遭,王二便不好執意挽留了:“想是我等留兄弟太久,他們等得著急,如此,我倆就先行一步——須記得,須記得。若不巧我和杜三都不在,便給小二留句口信兒。”
池鷺點頭,等兩人離得遠了,就往後退了退,閃身藏進人群中。
她繞城牆走了走,找一個僻靜角落,呼風喚雲,眨眼間就落在城內一間矮屋之後。
王二杜三在交錢時匆忙回頭看了眼,卻再沒找到剛拜的兄弟。
而另一邊,池鷺理了理衣裳,剛要走出小巷。
“誒!你在此處作甚!”
遠處屋角忽然探出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