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但女孩子去洗手間,不管是方便還是補妝,通常都會帶包。
她卻沒有回來拿。
許知收回視線,將雪克杯裡的搖勻的雞尾酒液緩緩倒上,在杯沿上嵌檸檬片,吸管繞了兩圈插入,推給等候的客人,“您的‘清涼一夏’好了。”
這時候一旁的新客人點單道:“一杯‘血腥瑪麗’。”
“請等一下。”許知跟那位客人這樣說,隨即拿起吧台上那個質感很好的大牌小手包,離開調酒吧台,幾個大步去往洗手間。
一樓的洗手間有很多個,這邊更接近包廂。
在舞池裡跳舞或者娛樂泡吧的客人們,基本都在其他距離更近的洗手間方便。
長廊空蕩。
許知幾大步走進洗手間,徑直轉向女廁,然後停在入口處抬手敲了敲門,“窈窈?你的包忘拿了。”
沒有人應聲。
這時,身後男廁突然傳來一個巨大聲響——“咣!”
許知立刻警覺回頭。
齊窈窈極力:“唔唔唔——!”
她一直在奮力掙紮,但力氣小,又被捂住嘴,現在聽到外麵的聲音才奮力的狠踢了一腳隔間門板。
黃毛已經喝得七分醉,一身的色心惡膽,看她這麼不配合,也怒火上頭,將她用力推搡到隔間門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一聲非常響!
齊窈窈大腦嗡一下,瞬間被扇懵。
而快步來到男廁門口的許知,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她一眼就認出被醉酒男抓著的人是誰,立刻走進男廁,抓住黃毛的手腕:“請放手!”
黃毛還以為是女的朋友來了,正覺失望掃興,一看來人穿著製服是酒吧服務生,立刻來勁了,叫囂道:“滾!她是我女朋友,你管個屁!”
齊窈窈被那巴掌扇黑了視線,等清醒過來聽到這話,頓時惡心到反胃!
黃毛看到她要吐,直接鬆開手。
許知順勢接過齊窈窈扶住。
齊窈窈彎腰嘔了好一陣,吐得差不多了,才靠在許知身上,她緩了下腦袋的醉意,就迫不及待對醜陋的黃毛呸了一聲,“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醜樣,還你女朋友?!”
許知:“是這邊。”
許知友情幫助齊窈窈調整說話時的方向,讓她正對著黃毛,而不是對著隔間門。
黃毛看到這哪還能忍,罵一句“草你嗎”就直接揮拳上來!
他畢竟喝醉了。
許知摟著齊窈窈躲開,然後往黃毛的後膝蓋窩上踢了一腳。
那人被踢穴位,站不穩,“咚”一聲跪趴在地上,半張臉直接著地。
許知問:“客人你沒事吧?”
仿佛人不是她踹倒的,而是平地摔的。
“操,操!”黃毛氣急敗壞,連滾帶爬起來,他哆嗦著膝蓋,凶惡地回頭指兩人:“你倆他媽給老子等著!”說完就跑去搖人了。
許知一手攙扶著齊窈窈,一手幫她整理跑到肚臍上的貼身背心和扯亂的牛仔褲,“沒事吧?”
齊窈窈還好,沒事,但她說不出來。
從小到大沒人打過她。
連媽媽都沒。
可聽到這三個字,她心裡卻隻有“劫後餘生”四個大字,慶幸有後怕也有,最終嗚嗚嗚大哭起來,邊哭邊抬手擦掉委屈的眼淚。
一個男客人紅光滿麵哼著歌解著皮帶進來。
看到廁所裡站著倆女孩,頓時嚇一跳,懷疑人生的往後退了兩步抬頭看牌。
許知說:“先出去。”
齊窈窈臉被扇腫了,眼睛也有點紅腫,精致的妝花了一半兒,她說:“你一定要把那個王八蛋的名字找出來告訴我,我要去弄死他!”
“嗯嗯。”許知敷衍地應,舀了一勺冰塊用毛巾包住,然後遞給坐在吧台內小板凳上的齊窈窈,“拿著,敷臉。”
齊窈窈接過,貼在臉上。
也不知是冷是疼,頓時嘶了一聲,倒也忘了再放狠話。
剛剛去洗手間耽擱了一陣,原本的幾個客人走了,隻不過有源源不斷的新客。
許知繼續工作。
齊窈窈毛巾捂著臉,微微仰頭看許知為人調酒的樣子,沉默,專注,動作很有條理。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讓開讓開!都讓開!!”
客人們鳥獸散一樣躲開。
一群紋著大花臂,手拿鐵棍的□□混混進了來。
為首的男人肥頭大耳,戴著大金鏈,唇上有疤,他往吧台這邊走,姿態張狂,一邊走一邊摘下嘴裡咬著的煙。
吧台邊等雞尾酒的客人見狀也嚇得跑了。
頭目到吧台前,一手把鐵棍拄在台麵上,另一手把煙灰彈進許知剛調好的雞尾酒裡。
他看著許知:“就是你打了我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