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太宰看見你的臉。】
【因為今天,你穿的是中也的大衣。他還不知道你的‘哥哥’是誰。如果他知道了——場麵會非常、非常、非常難看。原子彈遇上十級海嘯真的不誇張!】
係統嚴峻肅穆地警告我。
所以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要追我啊啊啊啊!我隻是想來為男朋友接個機而已啊!
【可能把你當成暗殺者之類的了吧……】係統甕聲甕氣,底氣不足地說:【安保公司可能也仇家多?】
【我要跑不動了。真的好痛痛痛!】我在心裡絕望地回應我的係統。
【現在隻剩下一個辦法了……太宰現在還沒有認出來你,畢竟這不是你平時的穿衣風格,圍巾也裹住了你的臉。但是中也君一定認出來了。所以...隻能如此了。】
我聽見背後冷酷的腳步聲在逼近。那個白發少年殺氣四溢的從背後步步緊逼,那般濃重的血腥味從他身上飄過來,似乎這個人早已和死亡融為了一體。
我已經快要跑不動了。
【現在,停下腳步,回頭——】
停、停下腳步?
快要來不及了。我沒有時間思考,沒有力氣逃跑,隻能聽我的係統指揮,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的係統上。
我猝然止住步伐,心驚膽顫的轉過身,眼睛看著地麵,抬都不敢抬。
【然後用你小時候體育課考試補考的速度,反方向衝刺——】
反、反方向衝刺?也就是說讓我朝著太宰和中也的方向跑過去?!
係統君沉聲繼續:【撲入中也君的懷裡,緊緊抱住他。不要說話,不要抬頭。】
嗓子在冒煙,肺葉在燃燒,經久不息的疼痛像高壓電流竄在我的血管裡。
光亮的地板上明晃晃映著一道道全副武裝的冷酷黑影,還有那個追在最前方,離我僅有幾步之遙的白發少年。
係統告訴我——要穿過這一隊殘酷的士兵,在任意一發子彈出膛以前,抱緊一個人。
一個我忽然覺得陌生而遙遠的人。
【他在朝你的方向走來。】
時間猶如電影慢鏡頭那般以毫秒的速度流逝。
子彈上膛的聲響、身後猶如猛獸向我撲來的白發少年、冷酷舉槍齊齊瞄準我的士兵,和很遠處瑟瑟發抖舉著手機圍觀這裡的人群在我的腦海裡像慢鏡頭被一齊拉遠。
——噠。
——噠。
——噠。
是皮鞋的鞋跟落在水磨石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到近。
【現在,衝過去,抱住他!】
【以傾盆的顫抖,滅頂的永不回頭,和四周所有的黑暗與血腥擦肩而過,撲進那個熟悉的炙熱的懷抱裡吧~】
——他真的認出我了嗎?
——他會問我為什麼要蒙住自己的臉,又是為什麼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嗎?
——他會……接住我嗎?
排山倒海的心跳聲將我的世界淹沒,在仿若血液溯流的翁鳴聲中,我墜入在一個乾燥溫暖的懷抱裡。
我沒有抬頭,沒有出聲,就像係統說的那樣,隻是柔軟無骨的藤蔓一般纏抱住他,將頭深深埋入他的頸窩。
這樣的姿勢,我隻能看見他係在脖頸上那一條危險又迷人的黑色choker,還有我親吻過無數次的,他性感完美的喉結。
那種突如其來的陌生解離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我沒有出聲,隻是用手指輕輕揪著中也白色襯衣的領口,柔柔地張嘴銜住他溫熱骨感的喉結,像含住了一顆獨屬於我的糖果。
我忽然感到身體驀地騰空——他一隻手放在我的腿彎處將我打橫抱起,另一隻手摟在我的腰間——眾目睽睽之下,他給了我公主抱。
我清晰地聽見此起彼伏完全忍不住的驚呼聲、倒吸一口冷氣的重呼吸、還有似乎驚愕到槍一個沒拿穩徑直砸到了地上的沉重聲響。
“抱歉。”他對太宰說著抱歉,語氣裡卻聽不出什麼真誠的歉意;用著敬語,字裡行間卻帶著他與生俱來的傲氣:“今天的晚宴我就不奉陪了,Boss。”
沒有人敢直視鋒芒畢露的中也乾部。他們再一次默契地低下頭,盯著自己手裡的槍或是鞋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那可是如果他想,隨便踏出的一個腳步都會把堅不可摧的大理石地板崩裂的重力使。
沒有人,除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太宰治。
太宰依舊語調輕緩,卻一點都不會讓人錯認成‘溫柔’。“今天的晚宴要接待從意大利遠道而來的客人呢,中也。我需要你和我一起。”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中也正好低頭溫柔而虔誠的吻了吻我頭頂的發。
四周又傳來震驚而輕微的吸氣聲。
這樣罕見的溫柔,讓一旁的眾人一點也無法聯想到這居然是他們那個以雷霆之勢摧毀一切的,鐵血殘酷的重力操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