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的理由。
“這五天,看管好她。”希琉將林喬放回床上,眸色微深:“無論如何,要確保她參加儀式。”
“是,王。”沙朗躬身答道。
……
一夜無夢,林喬再度睜開眼時,陽光已從窗口灑入,勾勒出紗帳外兩個對坐的身影。
“誰?”她警惕起身,背手勾指作爪,暗色的光團在掌心躍動。
“是我,沙朗。”高個的人影站了起來:“奉王的指令,從今天起我將作為您的侍衛保護您,我族的聖女大人。”
那稱呼仿若一口巨鐘在頭頂磐響,嗡鳴之聲幾乎撕碎耳膜,讓林喬手中光團倏得散去。如果此時沙朗掀開紗帳,便能看到她眼中陰鷙凝實的殺意。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我有自己的名字。”她冷淡道,起身下床,看向坐在桌邊的另一個精靈。
那是個精致如洋娃娃般的翠發少年,開口比露米沉穩許多:“你好,我聽露米說你叫喬。”
反正比什麼聖女好聽,林喬姑且應了:“嗯。”
“我代替露米照顧你,我叫德文。”翠發金眼的德文對她點頭,雙手奉上一盞清亮的液體:“請喝。”
“這是什麼?”林喬抗拒。
德文一眼不眨:“花蜜。”
“什麼功效?”
“讓你失去行動能力。”
聽到少年一板一眼的回答,林喬轉向沙朗,眼神中帶著問詢。
沙朗尷尬地笑道:“我族不會撒謊,確實如此……”
林喬哂笑:“這也是希琉的命令?”
德文擰眉:“誰許你直呼王的名諱!”
林喬無視少年的不滿,拿過杯盞問沙朗:“喝下去會怎樣?”
“隻是會削弱你的體力,希望你不要逃跑而已。”沙朗答。
林喬輕嗬,將花露一飲而儘,杯子丟給德文轉身便向外走。
沙朗無奈示意氣鼓鼓的小孩一同跟上。
行不過百步,林喬便感到明顯的疲憊,這點距離甚至都不夠她走到建築外,更彆提爬上爬下了。
“呼……呼……”林喬扶住牆壁,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沙朗從旁托住她的手臂,表情看起來欲言又止。
德文抱著手臂在一旁冷眼:“都說了會沒力氣。”
林喬喘勻了氣,挺直身體,瞥他:“人族的囚犯都有定時放風的安排,沒想到精靈族缺乏這種簡單的常識,第一次當壞蛋嗎?”
德文睜圓了眼睛,氣得臉頰微紅:“你說誰是壞蛋——”
“聖、唉,喬小姐,請不要這樣對精靈們,他們隻是在執行王的指令,並不想傷害你。”沙朗閃身隔在他們中間打圓場,試圖安撫林喬:“王也隻是怕你像昨晚那樣會受傷,不得已用了這樣的辦法,請你理解。”
“昨晚?昨晚你也在?”林喬從他的廢話中捕捉到關鍵信息,看向他:“你從昨晚就開始監視我了?”
沙朗無言地看著她,目光哀傷而無奈,一縷柔軟的卷發滑到他光滑的額頭上,讓他看起來像做錯事但決計不改的大型犬。
再與這些固執的精靈爭辯毫無意義。林喬想,她必須想辦法逼希琉放走她。
“知道了。”她悶聲答,扶著沙朗的手轉身:“我累了,我要回去。”
回到房間內也無事可做,林喬坐在窗戶邊發呆,德文像條應激的小狗似地盯著她,沙朗守在門外,如此相對無言地迎來了第二個夜晚。
入睡前,沙朗又端來一盞花露,宣稱有助睡眠,林喬喝下不過三秒整個人便倒進了床上,昏死得徹底。
德文看著睡過去的女人癟癟嘴,走出房間對沙朗抱怨:“沙朗,我討厭她,她真的要做我們的聖女嗎?我覺得我們有王就夠了。”
沙朗摸摸他的頭:“王自有他的道理。待到儀式完成,我們都會明白的。”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林喬乖順得一反常態,每天在走廊漫無目的地閒逛直到自己累得走不動才在沙朗的攙扶下回房間休息。
德文嘀嘀咕咕:“她準沒懷好心。”
沙朗摸摸愛看奇幻故事的小孩腦袋,無奈地微笑。
畢竟他實在無法和德文解釋自己與王是如何不講道理地將異世界來的客人強行帶走並軟禁的,這種行為會招致反抗並不稀奇,更彆提林喬是個格外堅定的成年女性。
所以沙朗也不得不認同德文的看法,林喬的反常讓他感到擔心。
在隱隱的不安中,夢鄉的眾精靈們迎來了聖女加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