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拽自己女兒一把:“小孩兒家不得無禮。”卻矢口不提多個人也就多了的話。
蘇老夫人隻好賠笑:“我腿腳不便,聽著要登山有些怵,便托大帶了兩個孫女服侍左右。”
侯府老太君也笑著點頭:“是哩,我們這些個老婆子比不得年輕人有精神頭!”
於是與蘇老夫人聊些老年人的喜樂,一起往石階上慢悠悠往上走。
蘇環偏要討這個巧:“我路過山下瞧著有抬著躺椅的,何不雇了人將兩位老人抬上去?“
哼,要你賣好?郜英蕊直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上山拜佛講究誠心誠意,所以老祖宗才親自登山,就你聰明?”
蘇環一下臉頰緋紅,她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樣的緣故,還不是因著小門小戶見識淺薄?
侯府女眷們紛紛看了過來,目光燒得蘇環恨不得鑽洞下去。
“就你個丫頭嘴利!”侯夫人拉女兒過來,“快扶我上去。”
竟然不教訓自己女兒一句。
蘇環咬唇,她可不想招了未來小姑和婆母厭惡。
當即不顧冷臉,湊上前與郜英蕊母女二人小心生活。
郜英蕊是典型的汴京貴女,人不壞,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罷了。
見蘇環賠笑在旁處處恭維討好,倒對她和氣幾份。
鶯鶯顧不上看前麵那一出好戲,她落在後麵,優哉遊哉看山間美景。
山間層巒疊嶂,果然風景不同汴京城裡,京城的杏樹已經凋謝,此處山杏卻一叢叢一簇簇格外熱烈。
這些天滿腦子的生意經,難得能出門透透氣放鬆心情,自然是顧不上旁人如何。
幾人很快便走到了山門處。
廟裡僧人們早在山門處候著,見她們一行人過來便施禮相迎。
隨後一行女眷便被安置在山寺西邊禪房裡稍微梳洗整理,隨後在正門處集合一起拜佛。
蘇家人也被帶到了一個專門的院落。
這應當是專門供來燒香的女眷居住的院落
老夫人年歲大些,自然而在住在了了正堂
鶯鶯和蘇環兩人則一個住在東廂,一個住在西廂。
蘇環淨麵後換好靜心準備好的衣飾,這件衣裳在流行的樣式基礎上悄悄收了點腰部,將她身上最引以為傲的腰部展現出來。
蘇環知道自己身上最美的是腰,因此特意請了裁衣師父揚長避短,為的就是能一舉打動郜英彥。
蘇環對鏡梳妝,鶯鶯則洗漱後安心在屋裡抄寫經書。
適才她問過小沙彌,這寺廟裡常年要往外給信眾發經書典籍,奈何僧眾們抄不過來。
鶯鶯便主動跟他要了紙筆,這座山寺想必多是高德大能,鶯鶯想多抄寫些經書托大師們供在佛前,也給爹娘積攢些功德。
她抄書,綠兒有些急:“娘子,您也該梳妝了啊!”
因是做客隻能帶一個丫鬟,是以鶯鶯未帶奶娘,此時綠兒隻恨奶娘不在沒人幫自己勸娘子。
鶯鶯搖頭:“不用。”
富貴人家豈是那麼好進的?
以前娘跟她講過汴京城裡高門貴戶妻妾勾心鬥角,
原先不懂,如今細想或許是娘從前在汴京城裡做生意出入高門大戶聽來的經驗。
鶯鶯隻想安心賺錢,將娘的店鋪幫她開起來,若再有,便是想法子將娘的身世查出來,見見她的家人親友。
她對侯府婚事毫不在意,巴不得黃了呢。
過一會老夫人動身先往那邊去了,她的丫鬟請了兩位娘子,都說:要等等。
老夫人想想年輕小娘子出門自然要多裝扮一會,便也不以為然自己往山門處去了。
蘇環從窗縫裡瞧見老夫人走了,便吩咐自己的貼身婢女悄悄過去將蘇鶯鶯的門哐當一下從外麵閂上了。
鶯鶯正抄書,忽聽得外麵“哐當”一聲,綠兒忙去看個究竟,卻怎麼也打不開門。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著了道,回到窗戶處打開窗欞大喊院裡的四娘子:“來人,來人。”
可那邊的蘇環毫不在意,嬌笑著:“三姐姐就在這房裡多坐坐靜心便是。”
說罷揚長而去,綠兒氣得跺腳,鶯鶯端坐抄經,頭也不抬一下。
蘇老夫人見四孫女過來,有些好奇問:“咦,三娘子呢?”
蘇環扶著她的胳膊:“回稟祖母,三姐姐不來,她在禪房裡給她娘抄經書呢,說能積福。”
說到蘇鶯鶯的娘老夫人便沒有什麼好氣,她瞪了瞪眼已經多了一絲惱火。
俄頃侯府老太君帶著侯府女眷們已經過來,
蘇老夫人忙迎上去。
兩邊見過禮後老太君身邊丫鬟春月問:\"三娘子呢?\"
蘇環忙答:“三姐姐身子不大爽利,說是吃飯時候才出來。”
“她一貫這樣,走幾步便嚷嚷累,大喘氣要歇著。”
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春月眉目微動,她們大戶人家什麼陰私事情沒經曆過,一下便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位三娘子上次春筵上見過,身體康健,臉頰紅潤,瞧著便不像個病秧子。
這位堂妹,想必使了什麼陰私手段攔住了蘇鶯鶯,還在這裡信口雌黃汙蔑她。
她當即便吩咐自己身邊的小丫頭:“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