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初見(1 / 2)

見老太君麵色不虞,明月忙替三娘子辨明:“老夫人,她是想請我往後多吆喝吆喝她的花滿蹊,好幫她招攬些客人。”

“花滿蹊?我上次所吃的紫藤花糕可是她店裡的?”

“正是。”明月不敢隱瞞,“今天跟她聊起,我也才得知。”

侯府老夫人感慨:“這孩子蘭心蕙質,做的花糕可口精致。當時我滿口稱讚她也不出來領功,可見是個謙遜不圖虛名的。”

明月慢條斯理幫老夫人梳理頭發:“那是蘇三娘子的嫁妝店鋪,如今生意不錯,所以給了我金鐲請我宣揚。”

老太君爽利笑:“這孩子倒是個不動歪心思心心念念走正道的。也罷,你拿著便是,以後多替她在外麵丫鬟堆裡宣揚宣揚這店鋪。”

她又想了想:“下月我房裡簪花的生意便讓那花滿蹊來做罷。你去說與她,也算是給她那一對金鐲一個交代。”

明月忙謝過老太君:“多謝您成全。”

明月是侯府老太君身邊得臉的大丫鬟,這些年彆說在深宅大院,單是在侯府上下都有許多人脈

當即認認真真幫花滿蹊人前人後宣揚起這單生意,花滿蹊的名聲越盛。

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當晚鶯鶯收到明月跟前小丫鬟送來的信:“明月姐姐說下月我們老夫人房裡簪花的生意便給 你們來做。”

鶯鶯聞言大喜,她拿出個小荷包打賞了小丫鬟。

綠兒興奮得團團轉,今天三娘子說那天侯府似乎對花滿蹊格外有興趣,與她們交好說不定能給花滿蹊打開銷路,沒想到這就有了機會。

汴京城裡女眷們早起都要梳洗後簪花,有時候郎君們也簪花,蓬門小戶從街上擔花叫賣的小販手裡買,大戶人家有專門的婢女管著此事,小半由自己後花園裡進獻,大半則由外麵的鮮花鋪子包攬。

一般這種都由專門的花圃包攬,能分得一杯羹定能獲得豐厚的收益。

鶯鶯在燈下盤算:“我們如今自己沒有花田也沒有花圃,說到底做著二道販子的活計,是以那花束要選用的更加用心才好。”

“非但講究新鮮,還要配色得當,最好有詩句相襯,或要應季的吉祥傳說才好。”

鶯鶯越想越激動,索性找了紙筆寫寫畫畫起來。

綠兒不懂:“娘子,怎麼還要有詩句?”

鶯鶯笑:“老夫人什麼花圃的精巧花卉沒見過,我們的花送過去要讓她眼前一亮自然要多些心思。”

她邊在紙上寫寫畫畫籌謀邊念叨:\"第一天我便上門親自送花以示尊敬……”

“不成不成!”綠兒忙阻攔,“娘子以後若是要嫁進侯府,這不是上趕著巴結婆家人?會被人看不起的!”

鶯鶯搖頭:“那可不是什麼婆家人,那是我們花滿蹊第一個大主顧!”

“娘子為何要這般辛苦?”綠兒咬唇,“嫁進去做個穿金戴銀的世子夫人不好麼?到時候任是多大的花圃不都得看娘子臉色?”

鶯鶯抿嘴笑:“你這小丫頭鬼點子倒多,你且瞧瞧——”

說著她從包袱裡取出帶來的錢袋子放在小丫鬟耳邊搖了搖:“你可聽見了銀錢響?”

“聽見了。”綠兒老老實實回答,“可這與侯府何乾?”

鶯鶯語重心長:“嫁入富貴人家便是聽錢袋子響,人家晃晃錢袋子連銀錢一枚都不用出便能勾得那等心誌不堅的人為己所用,殊不知彆人的錢袋子再多錢再響都與自己無關。”

“彆人心情不好收了錢袋子,你還不是兩手空空?”

綠兒恍然大悟:“娘子的意思是錢袋子還是自己的好?”

鶯鶯笑著將錢袋子收起來:“自己的錢袋子雖不及侯府的大,可是是自己的,想怎麼花用便怎麼花用,攤手向上問彆人討錢好哪有自己有的自在?”

綠兒也若有所思:“娘子所說比奶娘所說要有道理些。”

“奶娘也是為我好,隻不過她老人家不懂錢袋子還是自己的好。”鶯鶯笑,又拿起了毛筆,“今兒我們便辛苦些,想好怎麼給侯府老太君做這一月的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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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環在老夫人那裡跪了許久來受罰,若不是蘇老夫人思及明日還要與侯府上下見麵隻怕還會再久些。

臨出門前老夫人猶不解氣,恨恨告誡她:“若在侯府人跟前落下個陷害骨肉的名聲,彆說嫁進侯府了就算一般的婚事隻怕也懸。”要蘇環低頭認錯才擺擺手讓她退下。

蘇環揉著膝蓋往自己房裡走就見西廂燈火仍亮著,她啐了一口:“我呸,半夜不睡點燈費油等著看我出醜!真是個壞坯!”

殊不知鶯鶯正神采奕奕籌謀下月如何彆出心裁務必讓侯府眼前一亮,最好勾得全汴京的貴門都來花滿蹊訂貨才好哩。

第二天一早,鶯鶯早早就爬了起來,問過小沙彌許可後采了禪房裡的花借用灶間做了一道糕,

給蘇老夫人端一份,又請明月給蘇老太君端一份。

老太君早膳時看到了個花糕,嘗了一塊點頭:“怪不得我吃著那糕點好吃,原來是因著三娘子心靈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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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蘇鶯鶯一直在灶間做飯?”蘇環打著哈欠起來,就聽自己的丫鬟來稟告。

“正是,聽守門的婆子說她一大早便做點心給侯府老太君送了過去。”丫鬟急急忙忙道,又問,“四娘子,那我們也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