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長鬆察言觀色,隱約覺得少爺是有些高興的。
“少爺,明天人來,要不要準備些什麼?”
“準備什麼?我說要見她了?又不是客人,愛來不來,多嘴。”
“少爺,小的說的是明天初一,照例劉媽媽是要過來的,我說的是她啊!”
陳燕初一巴掌拍到長鬆頭上,“拿我消遣呢!劉媽媽之前來你有問過?“
“嘿嘿嘿。”長鬆傻笑。“不過少爺,您之前為什麼要幫她啊?要不是您那一核桃,估計就見血了。”
“我不是幫她,我是暈血。對了,明天通知下麵的,把他們的豬和雞都趕出去!”
“那小姑娘才誇您和善呢!”
“算了,不趕出去吧,留著過年吃。”
“少爺,您真是個好人。”
陳燕初打了個哈欠,“彆廢話,本少爺困了,趕快回去睡覺。對了,和他們說準備點劉媽媽愛吃的點心和蜜餞。就這樣。”
明芝一路昏沉嗜睡,剛回到侯府就被抬去後院休息去了。長公主在大書房見到了定遠侯晏博懷,侯爺雖然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但他一派溫文儒雅,氣定神閒,彆有一番風流氣度。
長公主見到他,不見平日的豪放做派,言行舉止自帶嬌羞嫻靜。她妝容精致,言語溫柔,隻是略帶一些傷悲。
“博懷哥哥,明芝的身體你知道嗎?”
“嗯?明芝從小身體不好,我是知道的,你不是就因為這個才帶她去淨靈寺的?”
“我當然是因為這個,隻是……”長公主欲言又止,“你知道文慈是我的好姐妹,她的女兒我自然是關心的,隻是以前我們的一些事情,讓我沒有立場來關心。”
晏博懷皺著眉頭看她,想起以前她和文慈一起到月見書院去看他的事。他和文慈早有婚約,但長公主的垂青讓很多人動搖了心思。最後是晏博懷堅持,他和文慈的婚事才能順利完成。
“殿下的關心,博懷心懷感佩。”
“博懷哥哥,我還沒說完呢。上月的裙幄宴,我偶然聽說明芝病重,才起了要帶她去淨靈寺的心思,但我沒有想到她……博懷哥哥,您怎麼也不和我說啊,要是路途之上有個什麼閃失,我怎麼和你交代呢?”
晏博懷越聽越不對勁。
“不知殿下究竟何意,小女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請明示!”
“我,我不忍心……胡太醫說她難以支撐過這個冬天了……”
晏博懷聽到這句耳朵裡轟轟隆隆,心上似被壓了一塊萬鈞冰石,寒涼沉重。長公主見他神色凝重,不敢直視,低頭小聲解釋。
“要是之前知道,??我也不會??折騰??折騰這一趟,畢竟??舟車勞頓??還是有所損傷,??已經疾病到這種程度,博懷哥哥,你不要著急,我去太醫院問問,多找幾個太醫來看看,萬一……”
“嘭!”一聲門響,打斷了長公主的話,她一抬頭,晏博懷早就奔出門去。
長公主指顧從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端起身旁的茶飲,慢慢悠悠地品味,心想侯府後宅怕是要變天了。
明芝確實是很疲乏困頓,回到侯府,飽睡一通,天都黑了才緩過來,肚子早就餓了。都不用她吩咐,下麵的丫鬟婆子們就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飯。
明芝看著這一桌子菜發呆,司琴伺候在她身邊,有意無意地說話。
“我看小姐最近胃口比較好,所以讓他們多準備了些。小姐可以都嘗嘗,吃多吃少都不礙事的。”
明芝多看了司琴幾眼。
“司棋,司書,司畫都在那邊候著呢!小姐有什麼吩咐也可以叫她們。”
明芝果然看到三個水靈靈的大丫頭在那邊,各有特色,明芝一下子就記住了。司琴還借著事由,讓明芝記住了其他的一些人。明芝覺得她可能是故意的。
“我是不是該去見見我爹?”
“小姐您身子不好,侯爺一直都讓您在知真閣養病,無事不必外出,連吃飯都是在這裡。不必著急去見也是可以的,況且天晚了,明日再去吧!”
“你都知道了?”明芝試探她一句。
“我都聽小姐的。”司琴微笑低頭。
“好吧,那我就開吃不管了。”
明芝不再糾結,開始大快朵頤,但眼睛再饞也沒有用,吃了沒幾口,她又覺得飽了。明芝在心裡罵三秀,和她交換侯府千金的身份有什麼用!這破身體,看得吃不得!早晚完蛋。
明芝心裡著急,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吃下去。
首先,要想吃下東西,得累得餓才行,整天呆在閣樓裡,沒有消耗,身體根本就不需要吃。明芝讓司琴提醒她明天要出門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