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櫻表情驚駭,“伍姐姐……她……”
傅聆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站起身。書桌的兩個抽屜,的確有一個是打不開的。
“走吧,看來我們必須要去一趟花園了。”
胡櫻不知何時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手裡拿著她的日記。
我餘光瞥見,傅聆在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本子時,表情抽搐了一下。
“照片。我藏的東西是照片,因為哥哥不讓在家裡出現有關傅家的一切,我又不想丟掉照片,就把它們埋在了花園裡種著粉玫瑰的地方。”
胡櫻指著日記本的某一頁。那一頁曾被我粗略地瀏覽過去,如今卻成為了解決問題的重要線索。
“那就走吧。”傅聆起身。他如今已經深陷局中,隻能跟著我們的思路走。
……
花園的入口立著幾把鐵鏟,我和傅聆一人取了一把。胡櫻也要去拿,被傅聆製止。
“你就不用了。挖東西這種事情不用你插手。”
花園麵積不算太大,我們繞了一會兒,在最靠裡的角落發現了一片粉玫瑰。
玫瑰開得正豔,花瓣張揚地舒展著,在風中小幅度搖曳。
如果沒有看過房雲帆的日記,這裡倒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線。可一想到這粉玫瑰養料的成分是什麼,再看這玫瑰,就會多出幾分驚悚。
傅聆率先動手,一鏟子鑿進地裡。他明顯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乾活的動作不甚雅觀,彆扭得很,速度卻不慢。
我和傅聆挖了一會,鏟子就戳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將土撥開,是一個鐵箱子。在它旁邊,一截手臂隱隱約約地露出來。
我將箱子刨出來,而傅聆已經起身,走到胡櫻身邊,捂住了她的眼睛。
心中默念幾遍逝者安息,我捧起一捧土,將那截手臂遮住。
血腥的過往卻不會被遮住。哪怕極力掩蓋,總有一天,真相會水落石出,沐浴在現世的陽光中。
因為古往今來,總有人行走在尋找正義的道路上。
鐵箱子的旁邊還有一把鑰匙,已經鏽得不能使了。我將鑰匙揣進兜裡,打開了箱子。……
兩張照片靜靜地躺在箱底。我把它們拾起來,走向傅聆胡櫻。
第一張相片格外眼熟,是胡楊那張照片的完整版。傅聆的麵孔比現在要年幼很多,出人意料的是,相片上的他是笑著的。
發自內心的笑容,終究是在時間和現實的磨礪下從麵龐上褪下,同時成就了現在的傅聆。
我看向傅聆。他盯著照片,好像在發愣。
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時刻,他也在懷念過去。
我將照片遞給胡櫻,胡櫻喃喃道:“我們那個時候,關係真好啊。”
第二張照片則是一張大合照。
胡家的主仆都在上麵。年長的秦管家、房先生、劉媽、林伍兩位小姐都站在後排,前排隻有三人,中間的胡櫻笑靨如花,挽著一左一右兩個人的胳膊。在她左側站著胡楊,依舊是樸素的打扮;右側的則是一個陌生麵孔,少年身材高瘦,眉眼鋒利,麵無表情地盯著鏡頭——應該就是房雲帆。
“嗬,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張死/人臉,”傅聆看了眼照片,冷嗤一聲,“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模樣。”
“你好像很討厭房雲帆。”我有些不解。
誰知,傅聆看向我的眼神更是不解。
“我什麼時候說我討厭房雲帆?我和他又沒多少交集。”
“那你……”我正欲開口,一股寒意突然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一個驚悚的想法在腦海裡乍現。
我伸出手,指向照片裡的胡楊。
“傅聆,這是誰?”
傅聆眼角抽了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你沒事吧?這不就是房雲帆嗎?你彆告訴我,在那個幻境裡你沒見過他。我前不久不還在和他說話嗎,你這麼快就忘了?”
我在一瞬間失聲。
胡櫻的表情和我如出一轍,“什麼意思?他是房雲帆?”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魔怔了?他不是房雲帆能是誰?還能是胡楊嗎?”
還真能。
胡櫻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
“我……”
她開口的一瞬,我聽到耳旁傳來一聲怪響。
下一秒,我周圍的一切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