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沒有,自從何拾去世,我基本上很少社交,沒有異性朋友。”
“那好吧,我來找找看。”縱喜悅望望吧台,饑腸轆轆的她就等著救命的三明治,就在她往周圍打量時,隔了好幾張桌子,在她右前方有個人行為舉止很可疑,貌似在偷拍著什麼。
她怕萬一眼拙看錯你誤會無辜路人就不好了,再次假裝與石湘聊天,時不時眼神瞄向可疑人員。
果然那個人就是朝著她的方向拍照,鬼鬼祟祟偷拍,縱喜悅起身拿起服務員送來的三明治,咬了口,嘴裡那一口嚼完,正好她走到可疑人桌前,順勢坐下,敲了敲桌子。
“這位先生,您好,這年頭拿報紙來看的人可不多了,您方便放下報紙,咱們聊聊天嗎?”
那人手中的報紙晃了晃,貌似是被縱喜悅發現後的不安,聲音滿是不自信,“抱歉,我還有事,暫時不方便聊天。”
他預想直截了當的拒絕會讓縱喜悅不再糾纏,他也可以順勢離開此地。
心裡有鬼的表現無疑了,縱喜悅心想,隨後嘴裡說著不好意思,故意移動腳步,在那人以為她已經往回走時,她轉而伸出兩根手指從報紙頂端稍稍使勁按下來。
那人此時帶著不可思議的驚恐表情看向縱喜悅,下一秒,慌忙中還想拿起報紙遮擋,卻被縱喜悅死死地壓在桌上。
這人怎麼有點麵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她脫口而出:“你好麵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他就是當時倪餘受傷住院,跟隨市長千金一起來采訪倪餘的記者徐子聞,也是他將縱喜悅星二代身份曝光在網絡上的鍵盤俠。
徐子聞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還是底氣十足,沒隱瞞,坦誠:“我們在醫院見過,你老公見義勇為住院,我來采訪。”
“我說你這人怎麼滿嘴跑火車,誰老公住院了,我剛結婚沒多久,我老公住沒住…額…好像有那麼回事哦。”縱喜悅記性也是差,幾個月前發生的事都忘差不多了,幸好及時刹車。
她接著說:“你是記者,不去跑現場找素材,乾嘛偷拍我?彆說你沒有,我可看到了,再否認,我去調監控,到時候咱們可不是這麼和和氣氣聊天了。”
不再偽裝,也沒必要偽裝,徐子聞雙手從餐桌上拿下來,輕笑一聲,有點解脫的意味。
他不擅長做壞人,也不願做壞人。彆的壞人做完壞事晚上能否安穩入眠,他不知道,也不懂那些十惡不赦的壞人是多麼鐵石心腸才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生活。
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不能,自從上次那次事件,他已經好久沒有睡一次安生覺。
“為了錢。有人出錢讓我跟蹤報道你的黑料,價錢美觀。不瞞你說,我剛畢業的學生哪見過這麼多錢,況且我也需要這筆錢。”最後一句需要錢,仿佛卡在徐子聞喉嚨裡的巨大堵塞物,咳不出,咽不下。
天知道縱喜悅多麼喜歡真誠的人。無論赤誠的好人及坦率的壞人,朝著明確的目標前進。壞人撞了南牆,頭撞疼了,回頭就放棄;好人撞了南牆,牆倒了,轉頭就修繕。
“可否問下你為什麼這麼需要這筆錢?”
徐子聞欲言又止,左手再次放在桌上,揉搓報紙邊角。
“行吧,不方便可以不說。其實,我跟你說實話,我就一普通人,頂多外加一個星二代的標簽。所謂二代二代,就是頭頂一代的光環。我深知一代的不易,又怎麼冒風險去砸掉光環的。所以妄想從我身上找到任何對楊衡不利的事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縱喜悅不再追究,話已經說得很白了。看得出來,徐子聞不像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因為她剛才不小心瞄到徐子聞的手機屏保,上麵是他和一個差不多五歲的小女孩的合照,笑得很甜。
“還有,手機屏保上那個小女孩是你妹妹嗎?真可愛,你們長得真像,尤其眼睛那塊,純真又堅定。”
縱喜悅說完,起身準備離開時,徐子聞突然抬起頭,就是用剛才她說的那種堅定又純真的眼神看向她。
他說:“是我妹妹。她的來臨仿佛是神明眷顧我,賜給我的一份珍寶。可惜珍寶易碎。”
“她從小體弱多病,五歲的年紀單單在醫院裡就度過了三年時光。在她最後的時光裡,她明亮且純真的目光已沒了光澤,用乾澀的嘴唇喃喃,懇求我能放她離開,她太痛苦。可能再也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最後離開的時光,她笑了。”
徐子聞眼圈紅了,他貌似在解釋為什麼他這麼需要錢,亦或者,更多的是一種身為哥哥保護不了妹妹的自責和心酸。
“對不起,我收了彆人的錢,按照約定我不得不這麼做。妹妹現在已不需要治病,我這筆債還清,我便不會煩擾你。”
不知何時,石湘也走過來了,她站在縱喜悅的身邊,同樣感性的她不自覺地也紅了眼眶,除了縱喜悅。
她可以感同身受這種家人離世的痛苦,現在已成既定事實,不妨先解決問題是當務之急。
她想了想,不妨讓徐子聞退掉始作俑者的錢,同時,她用同樣的錢來雇他偽裝石湘的假男友。這樣他也解脫了,縱喜悅的計劃也能繼續推進。
計劃開始前,縱喜悅專門讓倪餘再來審視一遍。這會兒,夫妻倆正襟危坐,相當嚴肅且正經,而一旁的石湘瞧見兩人的言行舉止,也微微挺直腰杆。
縱喜悅:“有個任務需要你執行一下?”
徐子聞:“什麼任務?”
倪餘:“扮演我旁邊這位女士的渣渣男友,可以做到嗎?”
徐子聞:“她不是你老婆嗎?我扮演她男朋友?過家家呢?”
縱喜悅:“我才是他老婆好不好?徐大記者調查的不夠徹底啊。”
徐子聞:“你老公手指的方向可是你哦,誰的心思不正,這我可不敢說呀。”
倪餘:“我說弟弟啊,你就差把心思不正紋我額頭上了。”
縱喜悅:“老公,心思不正沒關係,不要歪得離譜,不然我菜刀可拿不穩啊。”
石湘:“我嚴重懷疑,你們能不能辦成事?”
徐子聞:“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