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相撞的聲音令人牙酸,乍現的白光逐漸消散,在座的各位目瞪口呆地看著台上針鋒相對的戰局。
“算打平了吧?”淩雲始玩笑似的笑道,故意把控著劍尖往他眼前伸了伸。
君白也粲然一笑,挪開點在簡覺出心口的長劍,“是我唐突了,見諒。”
淩雲始血脈中那股肅殺之意遲遲平息不下來,隨口敷衍道:“不必,隻要君白仙尊的賀禮拿得出手,這場比試就是值當的。”
氣氛也因兩人的對話緩和了幾分,而君白接下來送出的賀禮,更是將整場宴會推上了高潮。
“那,那不是……上古神器之一,半弦弓?!”
“天呐,聽說每年都有不知死活前去禦軒閣偷盜神器的人,皆是一無所獲,保護的這麼好,如今卻草草送了?!”
“君白是不是瘋了?拿此等神器,送給主修醫術的當賀禮?”
淩雲始一時半會也不知如何是好,於情於理,他都不該收下這人人覬覦的神器,更不想自討麻煩,可君白態度堅決,陷入了僵持之中。
在君白數不清第幾次說出“你不收就是不給我麵子”這句話後,淩雲始扶額,揮手道:“簡兒。”
“師尊。”簡覺出應聲,像拿燙手山芋般接住他拋來的神器。
“我主修醫術,這神器跟了我恐是暴殄天物。”淩雲始唇角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與你才最是相配。”
聽著眾人感慨他愛徒心切的低語,淩雲始斜睨了一眼處於茫然但忍不住摩梭著彎弓的簡覺出,神色如常的收回目光。
幾經波折,授位禮總算迎來謝幕,淩雲始安排好賓客後,快步向墨卿所居的洞天走去。
“你怎麼中途離席了?”淩雲始不悅道,“還想讓你也一同辨認下君白的靈力。”
早在君白登堂那刻就趁亂逃跑的墨卿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隻字不語,倒是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淩雲始攤開掌心,裡麵存著一抹趁對戰時從君白身上奪來的靈力,“我對比了一下,和靈獸身上的確有幾分相似,但仔細分辨,又略有差異。”
他思考半晌,選了個最為貼切的說法,“就像我和簡覺出一般,相似但又不同。”
“非也。”墨卿聽後,神色凝重地搖頭否認,“君白的師尊早在三百年前羽化仙逝,我也沒聽說過有與他靈力相似的人。”
淩雲始納悶道:“那便怪了,不過從對決中可以感覺出,他的修為很是強悍,除去那點差異,確實是最符合的人選。”
“事到如今,還是多防備為妙。”墨卿勸說著,忽然閉了嘴,直直盯著他眉目間看,像是要憑空鑽出一個大洞。
“趁他在的這幾日我想辦法再試探一下吧。”淩雲始說完,不解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墨卿提起了些興致,遞給他一麵銅鏡:“你臉上就差寫上煞氣重三個字了,是被君白氣成這樣的嗎?他可真能耐。”
聞言,淩雲始仔細端詳起鏡中的麵容來,半蹙起的眉間,一團黑霧若隱若現。
在不熟悉魔道的人眼中,隻是團平平無奇的煞氣,但前世被魔尊一箭穿心的淩雲始再清楚不過——
這是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