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崔鶯鶯還眼睛乾乾淨淨的,不曉得有人說她的壞話,對著他靦腆的笑了,真是毫無半分心計!
“大喜的日子,你少說兩句。”崔尚書聽不下去了,讓趙姨娘閉了嘴:“賢婿,裡頭飯都備好了,請進。”
趙姨娘這才憤憤然的住了口。
裴茗光見著崔鶯鶯回了娘家,就又像是變了個人,想來在馬車裡,他都沒有責怪她些什麼,她倒好,自己先矯情上了!在府裡,與他的親近勁一丁點影子都不得見。
搖身一變,她成了循規蹈矩的首輔夫人,尚書府大小姐。
小娘子這麼大的氣性,可真是要不得!
他也不會嬌慣著她,不說話,也就不說話吧。可回過頭去,他再看看這崔鶯鶯的態度,當他這個好大的夫君是個透明人,真不在乎了?
裴茗光百思不得其解,理他便罷了,可這姨娘都蹬鼻子上臉,說的又是些什麼話。若她向自己求救,作為她的夫君,他豈有不管之理?
隻是,小娘子回過頭來,是對著他微微一笑。
男人更為的不解了?這幾個意思。
崔鶯鶯就像是方才那一出,不碰發生一般。她牽著謝氏的手,進了前堂。
他似乎開口,倒像是成了那個挑撥離間,多事的。
裴茗光就把目光落到身邊的崔鶯鶯身上,要多沒心沒肺,就有多沒心沒肺。就她這腦子,彆被人賣了,就算輕的。至於,崔鶯鶯求蘇尚書賜婚一事,裡頭怕是另有玄機。
崔鶯鶯伴著母親坐,那裴茗光就與崔尚書一道兒的喝酒。
果然,崔玉珞進來後,就對裴茗光百般討好,一口一個姐夫的,叫的比蜜汁還甜。
無奈,裴茗光和崔尚書喝到一半,就去了書房。
而那崔玉珞,眼睛就像長在頭頂似的,見了崔鶯鶯也不拜見,離了席麵,自顧自的回房去了。
“娘親身子可還安好?”崔鶯鶯見了她這般模樣,也不著惱,牽著謝氏的手,不痛不癢的說:“幾日不得見,玉珞妹妹生得越發嬌俏。”
這小娘子成了婚,到底是不一樣!穩重了,還會說好聽的話了。
謝氏卻心疼女兒,淡淡說:“你父親不就是老樣子,自你出嫁後,什麼事都緊著你妹妹。”
崔鶯鶯大度的說:“應該的。”
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話頭引到了崔玉珞身上。
“大小姐,玉珞可是您唯一的妹妹。”趙姨娘眼見著走不動裴茗光的路子,就又來尋崔鶯鶯:“務必要給她也求一段金玉良緣!”
謝氏好不容易把女兒盼回來了,可不是聽這些話的,放下手中的甜白釉碗,“姨娘今日的話也忒多了些。”
趙姨娘這才住了口,擰著帕子,一副的可憐相:“夫人是嫌了妾了,那妾隻好退下去,不在此處礙人的眼睛。”
讓她下去,豈不是白白有機會躲懶了?崔鶯鶯可不會讓趙姨娘這麼如意:“姨娘,做的蝴蝶酥,我總是念念不忘。今日,不曉得有沒有這個口福?”
蝴蝶酥,這樣的點心,又費時間又廢精力,趙姨娘可不願意做了。
偏謝氏聽了崔鶯鶯的話,趕了趙姨娘:“還不去做。”
“妾知道了。”
好啊!這是借著法子,把她攆開來,兩母子好說悄悄話!
“來的路上,我聽夫君說起要給陛下選秀的事情。”崔鶯鶯瞥一眼門外頭的裙角,淡淡的勾起了唇:“不知道娘親可認識些,容貌姣好,性子溫良的小娘子?”
“這倒真是大事。”謝氏也跟著盤算起來:“河東的娘家倒是有幾位出色的表姊妹,等我回去問問,她們可想上京都來。”
趙姨娘一聽,這樣的好事要落到彆人家,忙不迭的跑進來,險些摔了大馬趴。
“夫人!何必著急寫信!我們府上不就是有一位好娘子麼!”
“你說,玉珞?”謝氏擰了眉毛:“她怎麼成?”
“玉珞模樣不差,又是知根知的,如何不能成了!”趙姨娘把心一橫,跪到崔鶯鶯跟前:“如今您是首輔夫人了,怎麼也要給您親妹妹沾沾光啊!”
崔鶯鶯何時見過這位趙姨娘,這麼對人服軟過,她扶了趙姨娘起來。
“姨娘這說的哪裡的話,難道,我還會耽誤妹妹的前程不成?”她帶著人,先慢條斯理的坐下,後又說:“著實是方才你也見到了,妹妹見了我招呼都不打,倒像是有什麼仇似的。”
“你自小不在府上住,你們姊妹倆能有仇?”
話說到此處,趙姨娘也不是什麼蠢笨的人,還不是因為那件事麼!崔玉珞原本是故意說些話,挑唆崔鶯鶯好早些死心,彆揪著裴茗光不放,可哪知道這位大小姐一不做二不休,請了陛下賜婚!
趙姨娘:“妾必定好生勸勸玉珞!”
崔鶯鶯笑著說:“姨娘這說的哪裡話,我倒是聽不明白了。”
這庶妹,眼高於頂的,一般的人家是瞧不上。
不若,崔鶯鶯把她的胃口養大些,送去給皇帝做秀女,不知道,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