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夫人她哭了(2 / 2)

天氣漸暖,萬物複蘇,京都城裡的名門貴女就相約一道踏春,一時間,城裡賞花的好地方,都占滿了各世家的人。

靠近金魚池邊上的小涼亭,喜鵲找人打起遮光的幕簾來,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夫人。

“也隻有,陳家的娘子來約夫人踏春,她才會來了。”

冬滿卻有些提心吊膽的:“大人先前交代過的,讓夫人少出門。”

“少出門?那是小門小戶的娘子才有的做派。”喜鵲平聲道:“你放心,我們夫人和陳娘子在一塊兒,鬨不出什麼事情來。”

冬滿見此哪裡還敢抱怨,隻能差遣著下人,把周人的閒雜人等,給打發開了。

夫人嫁給首輔大人後,性子的確是穩妥了不少。

今天,應當是不會發生什麼事。

崔鶯鶯悠閒的坐在那處,穿一身月白色交領蘭花暗紋的長襖,眉色如遠山黛,她低下頭,朱唇輕啟,自言自語的道:“難道說,是因為我太害怕他了?”

把懼怕當做成了心動?

一打和離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崔鶯鶯真覺得是好心累的。

心思兜兜轉轉,卻又在見到裴茗光的臉時,會心驚的不行。她卻知道,這絕對和以往的小女兒情意不同!自我安慰一番,她日常是挺迷糊的,會犯這樣的錯誤,也是有情可原。

“呆子。”陳佳妍將折扇丟到崔鶯鶯懷裡,嗔怪道:“喊你出來玩耍,你怎麼如此心不在焉?哦,我知道的,你想必是在思念你的夫君!”

她稍稍愣了下:“不是。”

“哪裡不是?首輔夫人滿麵春光,一看就是思郎君!”陳佳妍放聲大笑,她那一身白底撒紅花的百褶裙,都像是要開出花骨朵來。

崔鶯鶯真是那她沒有法子,拿手去捂住她的嘴:“這裡人多,你小聲些。”

“也對,也對,如今你定當穩重端莊些,才當的起首輔夫人的名頭。”

三句話不離裴茗光。

襯得崔鶯鶯滿腦子都是那男人,她咳嗽一聲:“你與我在這裡喝了一個多時辰的茶,我想著你務必是有什麼要緊的話同我說,不催促你罷了。”

此話一說,那頭也止住了笑聲。

陳佳妍正襟危坐,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說。”

“我們是自小一同長大的姊妹,你居然還有話瞞著我?”她自幼年開始,就經常生病,身邊玩伴也就這位陳娘子,陳家是西北守邊的將門子弟,性子頗為豪爽,有什麼都是直說什麼,像這會兒吞吞吐吐的,卻是少見。

陳佳妍,真有事?

崔鶯鶯這會兒倒是真認真起來了:“是不是,你上回要我幫忙的事?”

“的確是如此!”支支吾吾提過一遍,還是在崔鶯鶯成婚之前,陳佳妍卻又說:“我不是見著你和首輔大人最近關係不錯,不好叨擾你們小兩口,做了那個惹人煩的木頭人。”

她和裴茗光感情好麼?

這樣的事情,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崔鶯鶯抿著嘴角,著實勉強的笑,抬起手,去斟茶:“那我且聽聽,你要我幫什麼?”

陳佳妍左右瞧瞧,確定無人再盯梢,貼過來,小聲道:“我阿爹和阿娘,在鬨和離。”

“……”

和離,這事兒彆人也是想的麼?她聽聽看,沒準,能吸取些什麼經驗來。

“我阿爹和阿娘不和睦,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天天掛在嘴上提,也有十多年了。”

“我卻對這事怎麼沒什麼印象?”崔鶯鶯覺得似乎不是這樣的:“你家中的兩位長輩,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甚至,陳家都沒有一房妻妾,陳娘子你更沒有什麼庶出的弟弟妹妹。”

“那都是阿爹和阿娘裝出來,應付場麵的。”陳佳妍不屑的說。

原來如是,外頭夫妻也大都是逢場作戲,並無真心真意。

就像她和裴茗光私底下不和睦,人前還要裝出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是這個理!崔鶯鶯又問:“那忍了這麼多年,怎麼忽然就又要和離了呢?”

問到了重頭戲,陳佳妍來了興致,眼珠子一轉,“我母親近來身子不太好,就思念遠在戍邊的阿兄,一心想讓阿兄回來,與她見上一麵,可我阿爹卻說戍邊要緊走不開人,如何能輕易歸家?這不,兩人就吵鬨上了。”

崔鶯鶯汗顏,“一吵鬨,就要和離,這事似乎是你阿娘不對?”

“就是說啊!”陳家妍拉著她的手,吐槽:“成日把和離掛在嘴邊,這是要作什麼妖!”

她沒有。

崔鶯鶯草草的把手抽出來。

這事和她與裴茗光之間的事,那是大大的不同,她要和離,絕對是發自肺腑的真心之言,而不是無理取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