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什麼?斯塔克的浪蕩是刻在DNA裡一代代傳承下去的嗎?
之後再找報紙,佩姬就挑剔的多了,她優先選擇那些名字正經的、偏官方的報道,主要了解這個世界的全球局勢。
陽光漸漸西斜,報停裡打盹的老人也收拾鋪蓋回家,佩姬禮貌的和對方道謝,孤身一人走進落幕的夕陽中。
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接觸這個世界的官方,英美兩國在二戰時建立的臨時友誼並沒持續多久,美國政//府不見得可信,英國雖然在紐約有幾個據點,但他們不見得能接受一個異時空的幽靈。
況且,她現在更在乎的是怎麼回到自己的世界,穿越時空之類的故事她完全當作童話來看的,麵對這種情況竟然不知道是應該去教堂還是找科學家。
——說起教堂,她剛到的時候是不是看見耶穌了來著?
佩姬搖搖頭,將不靠譜的想法從腦海中剝離。
佩姬陷入思索中,腳下漫無目的的走著,抬頭時是完全陌生的荒僻景象。
這裡建築破敗,牆麵上被熱愛塗鴉和噴繪的年輕人畫上了各種各樣的圖樣,其中出現最多的是金紅色的鋼鐵俠,其次就是一個穿著藍色緊身衣的高大男人。
可以看出繪畫者手法稚嫩,線條抖動上色不流暢,人物看起來也變了形,骨骼透視都非常怪異。
在畫到男人緊身衣上的圖案時,圖畫上反複塗抹了好幾遍,最終自暴自棄的胡亂抹成一團,然後畫了個箭頭拉出去,在旁邊的空白處畫了一張美國國旗。
佩姬失笑,幾乎能看到這小孩兒抓耳撓腮的樣子。
不過,身披國旗的設定和自己還挺像的,隻不過她是超級士兵計劃選出來的英國隊長,披的是英國國旗,這位金發壯漢大概是個美國人。
等等。
伴隨著佩姬想起超級士兵計劃,她的記憶也順勢倒流,想起了更多細節。
她當英國隊長的時間很長了,但她從未忘記在這之前她受到的歧視和限製,明明有能力被軍隊拒之門外,明明是同盟國的代表卻被隔離在決策中心之外,從來隻被安排些鍛煉新人的工作。
曾經很長時間,她最大的作用就是作為素材,在“一個女人都比你強”的羞辱話術中充當範例,或成為激勵士兵訓練的獎品中一環。
她被稱作“英國隊長”很長時間了,但她不會忘記她是怎麼過來的。
自己明明拯救了超級士兵計劃,卻被指責是個女人而毀了所有。
儘管她很優秀,各方麵都合適,但她從來不在超級士兵計劃的備選名單中,而那位被選中的人正是……
佩姬內心忽然重重的跳動起來,她看到了標在金發壯漢頭上的名字。
史蒂夫·羅傑斯。
“嘿,卡特女士。”
聲音出現的相當突然,但依托身為特工的警惕和超級士兵激素的加持,她早早就意識到腳步聲,把手放在盾牌上麵。
盾牌迅速飛出去,佩姬也緊隨其後,在鋼鐵俠擊飛盾牌之後飛身接住。
“托尼·斯塔克。”她並沒對來人產生多大的驚訝,“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這可是信息時代,女士,你一直沒離開我們的視線。”鋼鐵俠麵麵甲上滑,露出佩姬曾在報紙上見過的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他抬手指了指上方的監控,“與其問我們是怎麼找到你的,不如問我們為什麼現在才來。”
“我沒察覺到彆人的注視。”佩姬皺眉,她的感觀向來敏銳,如果有人在監視她,她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
斯塔克能理解她的疑惑,在意識到佩姬的身份並明白她沒有惡意之後,他並不打算向對方隱瞞什麼。
“emmm……你聽過城市意誌或者代行者嗎?”他試探性地問道。
“什麼?”回答他的是實實在在的茫然表情。
“好吧,這個之後再說。”托尼攤手放棄。
“或許你會想來複仇者聯盟坐坐?隊長在哪裡等你。”
“他現在的情緒並不穩定,不適合和你直接見麵,這點我想你大概能理解——他也有自己的佩姬·卡特。”
“有過。”托尼補充。
“至於現在,來說說你們的世界吧。”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托尼·斯塔克可是直接叫自己“卡特女士”,一直監視自己卻沒把自己抓回去,顯然是對自己已經有一定了解了才會這麼勝券在握。
相比這點,她更在意的是對方話裡地另一個“隊長”,那指的顯然是美國隊長,這個世界的史蒂夫·羅傑斯。
在她的世界,她和史蒂夫約好了一支舞,但戰爭從來不可控,史蒂夫從爆炸的火車上掉下去,而她也在和外星生物的戰鬥中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而在這個世界……托尼·斯塔克說的足夠明白了,“他有自己的佩姬·卡特”,儘管她們同樣殘缺,同樣需要彼此,但終究不是對方認識和需要的那個人。
這點認識讓佩姬感到失落的同時,也清醒的意識到一點:這不是自己的世界。
儘管失而複得是她日思夜想的夢想,史蒂夫的死亡也一直是她心上的一個執念,但,也許她真的該放下了。
佩姬內心空落落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心情卻並沒因為放下執念而更輕鬆。
她勉強打起精神和托尼聊天,但還是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我們在說什麼?哦哦,對,聊聊我的世界……”她對上那雙棕色眼睛,隨口將想到的話扔出去。
“你是霍華德的兒子對吧?你和他長得真的非常像……我是說我們世界的霍華德,你們的一些習慣和氣質簡直一模一樣。”
心亂如麻的佩姬沒意識到小斯塔克的僵硬,她現在像是和外界隔著一層毛玻璃,不太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對了,你的眼睛和霍華德的幾乎沒差,是琥珀和焦糖的顏色,他經常炫耀這個,要把這個留給自己未來的孩子。”
於是一直到神盾局接應的特工到,兩人都沒再開一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