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訝然，但很快注意到了盲點.

“每個世界都有複仇者聯盟嗎？”

他張開手掌一個一個列舉過去：“你們世界的現在已經有了英國隊長、黑寡婦、一號實驗體‘綠巨人’，霍華德·斯塔克‘鋼鐵俠’，還有巴基作為狙擊手，而原本世界的走向中，尼克·弗瑞同樣會建立一個複仇者聯盟……”

“除了我的世界，”他聲音低了點，“除了我的世界，作為主宇宙的衍生宇宙都有複仇者聯盟……這就是我被摧毀的原因嗎？因為我把我的複仇者們搞沒了？”

華盛頓看著約克低垂的眉眼，來自華盛頓政客的敏銳讓他不用思考就可以意識到，眼前的金毛在難過，而且相當難過。

這真是奇怪，他明明成為人類沒多久，可能還沒有一周，卻已經能如此熟練的掌握人類的情感。

這是他適應能力快？還是說，在被毀滅，成為人類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人類的情感。

這會是他湮滅的根源嗎？宇宙不需要一個覺醒了思維，想要主宰和自由的城市意誌。

在那些更高維度的眼中，城市意誌是一座城市的精神象征，他們是一座城的靈魂，了解其中的所有細節，認識每一個人，但卻不被允許有自己的想法。

他們隻被允許做一個空茫無力的概念存在，而不允許有任何思考或者行為，不被看見不被察覺，幽靈一般遊蕩在世界上。

智慧生物看見或聽見他們會被感染當場瘋掉，想和他們交流簡直是癡人說夢。

明明人類隻是萬事萬物的一部分，但他們總是得到世界的關注和寵愛，城市意誌本身身為智慧生命體，卻不能擁有獨立的思維，他們的一切都是人類的代表，性格是人類文化的堆積，精神麵貌是全部人類狀態的總和，如果有一天人類忘記自己的城市，一旦他們拋棄這座城，那城市意誌就會自然而然地消散隕滅，甚至連同為城市意誌的他們彼此，也不會激得這個被拋棄的同類。

他們的思想和靈魂不被允許，他們的認知受到限製，他們的存在被威脅，他們似乎本就……不該存在。

——因為人類不需要他們。

這是很多城市意誌討厭人類的原因。

但約克是個例外，他們中間出了一個異類。

明明是被限製和擺布的一方，約克反倒心疼憐憫比自己高位的人，他會動用自己的能力悄悄改變世界走向，用城市意誌僅有的一些微博力量幫助人類，這幾乎不可能，因為城市意誌從來沒有改變現實的能力，他們隻是虛幻。

但約克打破了先例，他一開始吹拂一陣風，把樹上的風箏帶給小女孩兒，後來逐漸擁有能力，足以降下一場大雨，再到後來……再到後來就是他毀滅那一次，他將數以萬記的人從死亡中解救出來，那幾乎是神的能力。

約克是一個標新立異的瘋子，但也是一個積極嘗試的先驅，宇宙中不計其數的城市都注目在約克身上，試圖看到一個新的可能。

他們成功了，他們看到了城市意誌本體能展現的力量，隻要能做出改變，那對世界來說就是存在。

城市意誌們看到了一個新的存在形式。

但這樣做的弊端也同樣明顯，約克貿然修改現實，引起的蝴蝶效應讓他在幾十年後的一天死於核//彈，讓他整個城市湮滅，若非2222號宇宙的紐約願意收留他，他現在已經被所有城市忘記，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華盛頓還陷入思索中，想著自己的未來要如何抉擇。

如果想要冒著未知的風險做個改變，那約克作為他代行者的這段時間正好是一個新開始的好時機。

約克沒察覺到華盛頓的諸多思緒，他吸吸鼻子，“抱歉，我太自以為是了，改變了這個世界的走向，我非常抱歉，這太危險了。”

約克經曆過湮滅，因而對改變有些PTSD，他下意識覺得做出改變就會迎來死亡。

但華盛頓的閱曆讓他知道並不是這樣。

“我不這樣覺得，”老鼠從約克肩頭跳下去，直立著緩緩在空中化成一個斯文西裝男的樣子。

“這不見得一定是壞事，九頭蛇提前幾十年被消滅，宇宙魔方的正確使用方式也被斯塔克發現，複仇者聯盟建立的更早，內戰也不會發生……”

他說了一大堆，說服約克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華盛頓推推金絲眼鏡，難得露出一個不帶惡意的笑：“改變未嘗不是一個新的開始，也許我也該試試走進這個世界。”

“這一點不虧，那幫受到眷顧的人類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我們最差也不過是那個結局。”

“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