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多少魅魔?”桃樂斯問。
這次幽魂咀嚼得很快,它帶著不滿說:“太難吃了,這隻魅魔太難吃了!”
屍體傾倒,一下子有小山高。
這一幕的視覺衝擊、精神汙染,不亞於桃樂斯看過的最惡心的驚悚片。
她看向密絲琳的方向,密絲琳的表情完全跟死人一樣刷白、呆愣,她甚至無視了腳上的痛意,恐懼得渾身發抖。
它討厭墓園陣營,討厭它們熱衷屍體、製造屍體這一特性。
變態 、變態、變態,它們都是變態。
密絲琳絕望地抬頭,視線正好看到桃樂斯在看它。
它慘淡一笑,心如死灰,看著她說:“你滿意了嗎?”
幽魂的身軀正在隨吞噬數量的增多而逐漸增高,它和那堆小山高的屍體們緩緩融為一體,眼看就能碰到桃樂斯。
密絲琳開始爬向那個龐然大物,受傷的腳拖出一地的血痕。
很快它爬進了屍堆淌開的血池裡,血液沿著那些痕跡,快速往四周擴散。
它不顧一切地靠向幽魂,嘴裡大聲道:“請吃了我吧!讓我來助您一臂之力,吃掉她、吃掉她、吃掉……!”
密絲琳如願和巨物融合為一。
它的實力在魅魔中歸屬頂尖,這一口,直接讓幽魂的腦袋抵上了石洞頂端。
咀嚼聲響得極其劇烈,它悶聲嗬笑,麵對著桃樂斯的這一麵,黏稠、烏黑,起起伏伏、流動不止。
“好香,我要吃了你。”它含糊地說。
正當它靠近,桃樂斯說的話卻讓它頓住身子,連咀嚼的動作都跟著一停。
“你吃了我,明天惡魔主的新娘誰來當?”
桃樂斯保持吊著的動作,仍舊不撒手,冒險推測後,斟酌說:“你把洞窟中培養的,明天和以後的貢品都吃了,不怕惡魔主來報複你嗎?”
還沒死透的密絲琳聽見她的話,瘋了一樣大聲喊:“吃了她啊!吃了她!”
“什麼時候把它也吞進來了?”幽魂厭惡地將密絲琳吐了出去。
它又朝桃樂斯說:“明天是惡魔主選新娘的日子了?三年過去了嗎?”
當時那洞窟長候選新娘時太過簡單粗暴,幽魂還以為他是在選間諜人才。
此趟出來它是奉命而來,為了給屍巫長帶材料,也就是死去的洞窟長屍體。
他不會責罰它吞噬了這麼多家夥,但一定會責罰它招惹惡魔主。
桃樂斯點點頭,那邊不成人形的密絲琳痛苦又刺耳地尖叫:“吃了我吧,吃了我吧!讓我死——”
它對桃樂斯感受到深深的恐懼,原來它做的一切,她都算計在內,都是它自作多情,她甚至不用動手,就讓它感受了一遍同樣的絕望、疼痛。
她就是在報複它當幫凶,報複它協助凱茜對她下黑手。
“吵死了,我說了,我不會讓你死。”
幽魂厲聲罵它,沒有吃到想吃的家夥,這讓它不快極了。
它仔細想想,再抓到野生的魅魔這種可能性,但魅魔最擅長偽裝,很難讓它用一個下午去揪出彆的魅魔替換。
屍巫長絕無可能幫它去彆的地方為它找來魅魔頂替新娘……
想著想著,它的軀體越來越小,最終縮回半個拳頭大點的原型。
“你說得對,如果那家夥過來找不到新娘,一定會滿世界地找替代品。那個瘋子要是找到屍巫長那,又和上一次一樣亂殺,屍巫長一定會……”
幽魂的聲音抖了抖,那段回憶讓它害怕,忽又想到一點:“你不會趁著這個機會逃跑吧?”
桃樂斯的手臂已經撐到極限,她跳下落至地麵,滿不在乎地說:“怕我逃跑你就留下來唄。”
“你把副魔侍長吃了,洞窟長又死了,明天誰來接洽惡魔主?”
“……”幽魂陷入沉默。
它看向地上奄奄一息,斷胳膊缺腿的密絲琳,嘴倔說:“不是有她嗎?”
讓它接洽惡魔主,那還不如讓它去找屍巫長認罪!
“那你有什麼藥之類的幫她恢複身體嗎?到時候她變成洞窟長的樣子,就可以讓她把我送到惡魔主那。”
桃樂斯繼續用無所謂的語氣建議。
幽魂在她腿邊繞著她轉一圈,將信將疑地說:“也不是不行。”
但它始終覺得她動機可疑,為什麼每句話都像是在為它著想。
桃樂斯再接再厲:“你不放心的話,今晚就守在洞窟一夜,拿點什麼東西綁住我們,明天惡魔主來了,你就躲角落看著我們。”
管它呢,它落到惡魔主手上結局也是死,估計是貪圖多活幾天吧。
幽魂這麼想著,心安理得起來,它黏上桃樂斯的肩頭,吐出一瓶幽綠的藥水。
“喂給它。”幽魂晃晃身子。
桃樂斯被它粘著難受極了,這坨黑乎乎的東西,讓她感覺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試著忍耐,撿起充滿不祥感覺的藥水,灌進密絲琳口中。
密絲琳的骨骼很快長出來,但也隻限於骨骼,她的雙目渙散,被桃樂斯拍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
幽魂漂浮到密絲琳臉上,轉了一圈說:“隻能到這種程度了。”
-這一天的遭遇,讓我深刻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和我的世界有多不同。
-比起玩遊戲時的文字描述,更加地真實、混亂、不講道理。
-在這之後的每一天裡,我腦中就隻有一個念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