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虞聽轉了方向,沒打算跟冉雪上二樓,冉雪扭過身子問她。
“透透氣。”虞聽沒帶感情說道。
聽冉雪歇斯底裡過後的厭煩情緒讓虞聽不想再跟她共處一室,也許是演戲演累了。此時正直最後一縷太陽光落山之際,虞聽沒再理冉雪,甚至忘了她又跟自己說了些什麼理所應當的話。順著記憶走進後院。
冉家後院視野好,沒什麼遮擋物。仰望一整片橘紅色的天空,隻有樹的一角和幾隻飛鳥作為陪襯。
這兒沒人,虞聽隨意找了張石板凳坐下,從口袋裡翻出煙和火機,慢倦地翹起腿,點了一根。
紅唇中吐出霧氣,煙圈朦朧了晚霞,虞聽眯了眯眼,懶得像隻心事頗多的狐狸。
思緒隨煙圈一同飄散,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不是冉雪。虞聽可以毫不猶豫地確定。
冉雪不會回頭找她,也不會這麼輕盈緩慢。虞聽緩緩轉過頭去,對上了一雙跟冉雪有三分像,又獨一無二婉轉的眼眸。
虞聽看了她兩秒,衝她挑眉笑了笑,打招呼:“伶姐姐。”
虞聽聲線輕柔,很有禮貌。冉伶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略顯局促地彎了彎唇當做回應。她停在虞聽麵前。
“怎麼了?你也出來透透氣嗎?”虞聽自來熟地問。
太陽落了山,冷風像找到了空子從宇宙之外鑽進來,作祟。
女人身形纖瘦,皮膚又白得過分,在涼風中隻穿著一襲吊帶裙,裙擺如波浪般以一種極為優美的弧度擺動著,她美得毫無攻擊性,甚至美得羸弱,著實讓人擔心會不會下一秒就被風吹散了。
與生俱來帶著一股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氣質,跟她妹妹冉雪天差地彆。
冉伶搖了搖頭。
“那……?”
冉伶朝她攤開手,一枚銀色戒指靜靜躺在她掌心裡。虞聽看了眼,掀起眸子看她,心中了然。
“我都沒發覺它丟了。”笑了笑,沒掐煙的那隻手輕輕將戒指從她掌心撚了回來,虞聽道謝:“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注意到,這麼小的東西,丟了的話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冉伶再一次輕輕搖頭。
“起風了,你穿得好少。要不要回去多加點衣服?”虞聽就自己所想的關心道。
對於兩個並不熟的人之間,這有點兒像趕人的意思,不過冉伶沒有要走,她幾乎可以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虞聽,虞聽也泰然自若地同她對視,就好像這個來得無厘頭的對視一點也不奇怪。
虞聽向來掌握主導地位,很少會覺得尷尬。
半晌,冉伶掏出手機來打字,又往前走了兩步,興許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高高在上在質問人,她在虞聽麵前蹲下身去。
兩人的位置瞬間做了個調換,虞聽的視線怔然地隨著她低下頭去。
女人的手輕輕蓋在了她膝蓋上,觸感隔著一層柔軟的綢緞更柔軟地壓下來,虞聽很快意識到她是在向自己借力,且借得十分自然。
像一隻很冒昧,又有禮貌的貓。
【你不加我的微信嗎?】
發光屏幕後麵是女人仰視著她的,表情很認真,又好似帶著些淺淺的恰到好處的難過,虞聽慢半拍地回憶起來不久前在飯桌上的客套。仍然有些驚訝,她會把那些放在心上。
指尖掐著煙,燃出的煙霧霧縈繞在她和冉伶之間,虞聽剛想說話,女人把手機給收了回去,再一次打字。
給她看:【我等了很久,等不到你】
【是不是我太冒昧了,你不願意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