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在眼前盛開,知道瘋子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蘇綿綿解釋道:“王上恕罪。婢女曾在一本書上見過帝皇的傳說,所以知道今日閻羅帝皇也來了,王上不出手,想必也是在等帝皇出現。”
書,當然是那本狗血言情小說,她沒撒謊吧!
“繼續說。”
聽不出瘋子的喜怒哀樂,蘇綿綿道:“所以我將眾人引出去,也是想打消帝皇的顧慮,引出帝皇,將功贖罪!”
大殿內鴉雀無聲,蘇綿綿緊張地手心冒汗。
封印陣法壓下來,房梁忽然倒塌一處,巨大的聲音嚇得蘇綿綿一抖。
宮外眾人見形勢大好,紛紛用力,可法陣卻被盤旋的金鏈抬起,恰到好處的懸於宮殿的琉璃瓦之上。
兩方力量僵持不下之時,白色陣法上空忽然墜下千百死屍,壓得金鏈節節敗退。
身穿由銀線和玉穿成的銀縷玉衣的玉人出現在眾人上空。
此人的臉也被方形玉石縫住,乍一看像是一個無臉無發、沒有生命的木偶。
玉人落地,身後也不停的有腐屍落地,衝進宮殿。
下一刻,玉人被金鏈綁著,飛出宮殿。
陣法被輕易化解,眾人被餘波擊飛倒地,脖子上紛紛被架了一把劍,是王府侍衛。
哆哆嗦嗦地踏出宮殿的大門,蘇綿綿雙手握在一起,低著頭,接受著眾人想要將她撕碎的目光。
她也隻是想活命,勿怪勿怪。
其實她還想趁著帝皇與瘋子打架,好趁機完成刺殺任務,誰想到帝皇名字聽起來挺威風,還沒打就被扔了出來。
“殺了。”
一身華麗紫袍的男子站在蘇綿綿身前,睨著眾人,淡淡開口。
劍身割裂脖頸皮膚的聲音響起,蘇綿綿渾身打顫,仿佛自己正從高空墜落,雙腿沒有支撐點,無枝可依。隨著眾人倒地的聲音,蘇綿綿唇色儘失,不自覺地跪下。
彼岸花一路盛開到玉人麵前,男子伸手,一道玉牌從玉人身上活生生撕裂下來。
“啊啊啊!”玉人發出淒慘的聲音。
蘇綿綿失神地望去,玉人身上的每一塊玉竟都是縫在皮肉之上!
被撕裂之處,露出鮮紅糜爛的血肉,蘇綿綿臉色僵了起來,強忍著反胃之意。
紫袍男子看著眼前浮在空中帶血的玉牌,背麵赫然出現一個“令”字,無波無瀾道:“帝皇,你要知道,這陰令,本殿允許你拿著,它才是你的。”
言罷,無數死屍又撲回玉人身上,像是聽了誰的命令,爭先恐後地一片片拔著玉人身上的玉片。
男子轉過身來,蘇綿綿反射性地低下頭。
大腦一片空白,蘇綿綿隻有一個想法,就是瘋子一直不希望她看到他的臉。
慘叫聲被死屍淹沒,蘇綿綿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未料男子在她麵前停下,捏住了她的下巴,緩緩地抬起來。
不要不要,她不想看!
內心幾經掙紮,蘇綿綿還是被迫抬起了頭,目光徐徐上揚。
在男子鎖骨處軟貼的金鏈上停留了片刻,蘇綿綿將目光落在了男子的臉上。
隻見男子黑眸深沉,五官俊美,隨意散下的墨發如黑綢一般,光影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少許自臉側垂至身前,額前碎發下同樣係著金鏈,隻不過金鏈中間掛墜著一顆石榴紅的圓珠子,襯得本就細白如美瓷的皮膚,愈發勾人。
若不是男子自帶的冷氣和孤傲的氣質,蘇綿綿可能要被迷惑一陣。
“哭什麼?”
一滴淚從蘇綿綿眼角滴落,蘇綿綿緩過神。
她竟然被嚇哭了?想要將丟人的行為隨意撒個謊,嘴唇動了動,蘇綿綿還是老老實實道:“回王上,嚇得。”
關鍵是瘋子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的靈魂一樣,她也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沒用”
神識一響,蘇綿綿無能狂怒。對!她就是沒用,在心底罵她,有本事不用武力,讓她對罵啊!
垂下眼簾,蘇綿綿乾脆把眼裡蓄的淚水都擠了出來:“回王上,婢女會努力變得有用的。”
若是旁人,蘇綿綿此時梨花帶雨的模樣,定叫人心疼,但她麵前是個瘋子。
“很不服氣?”冥王蹲下身,將臉湊近了些,冷眸細細地打量著蘇綿綿臉上的神情。
心底一驚,蘇綿綿的脖子被揚到極致,下意識開口:“沒、沒有。”
脖頸被掐住,蘇綿綿隻聽瘋子鼻腔發出一聲冷哼,語氣冷硬道:“那你就好好想一想,有還是沒有。順便給我一個理由,你是如何認得鬼線。”
差點窒息,蘇綿綿艱難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