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錚錚作響。
蘇綿綿忍著跳動猛烈的心臟,假裝不慌不忙地蹲下身,一片片將碗的碎片拾起,放進木盒。
“帝皇,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配合喝藥,活著出去,而不是草草地死在地牢中。”
蘇綿綿不知道帝皇的背景,就連傅懷遙進入無邊地獄的來曆,書中都是寥寥數句、一帶而過,但是原書中不難看出,帝皇極富野心,不然也不會是全書的第二大反派。
她在賭,賭帝皇不甘心就如此死在這裡。
無視帝皇目眥儘裂的模樣,蘇綿綿冷著臉轉身離去,留下一句:“我晚上還會來給你送藥。”
負責護送的侍衛見女子像丟了魂兒一樣出來,關心道:“呦,姑娘,不會真掉水裡了吧?”
有些呆滯地搖搖頭,蘇綿綿一路無言。
直到出了地牢,蘇綿綿才緩過神來,拔腿就跑。
好疼!她的手好疼!為了從“血人”驚嚇中脫離出來,她用碎碗片劃破了自己手掌。
為了她今後送藥的任務能順利進行,她還強忍著害怕,說出那些話。
這破地牢,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被蘇綿綿突如其來地動作下了一跳,守衛目送著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
心中奇怪,大家都是鬼,咋怕成這樣?
後花園,水榭。
“今日感覺如何?”墨發男子穿著細繡著竹葉的金邊黑袍,紙上畫了幾筆後,又抬頭看向卷簾外。
舉手抬足間儘顯儒雅貴氣。
池塘中的荷花開得正好。
蘇綿綿微笑道:“多謝王上關心,一切安好。”
去完地牢,蘇綿綿本想淺睡一個午覺,卻被傳喚到水榭,為傅懷遙研磨。
至今沒睡過一個好覺的蘇綿綿,已經被磨平了棱角,連生氣都懶得生。
傅懷遙眸色一沉,漫不經心道:“你若是早說實話,便可早日解脫。”
“王上身邊便是婢女最好的去處,”強撐著上下打架的眼皮,蘇綿綿繼續道,“婢女對王上的真心,日月可鑒。”
“繼續研磨。”在紙上勾勒出荷葉邊角,傅懷遙淡淡道。
“倒是要看看她能撐多久”
蘇綿綿悄悄眯了一會兒眼睛,又立馬睜開。在心裡道:任務多久,她撐多久。
天色漸暗。
“咚!”
聞聲,傅懷遙緩緩地抬起眼簾,靜靜地看著跪坐在對麵的蘇綿綿。
蘇綿綿的頭輕磕在案桌上,隨即整個人放鬆下去,沒了動靜。
“……蘇綿綿。”墨水從被打翻的硯台中流出,浸透了他練字的紙。傅懷遙冷下了臉。
女子顫了顫羽睫,翻了個麵。
“……”傅懷遙冷笑一聲,“徐白!”
水榭屋內中央立刻出現一白衣男子,額頭上貼了一張長條紅字冥紙:“王上,何事吩咐?”
“她醒了,領她去王宮門口罰跪。”毫不停留地起身,傅懷遙甩袖離開,隻留下黑袍尾擺的背影。
徐白單跪行禮:“是。”
王上好久都沒有生氣了,為了看清是何方神聖,徐白特地將腦門子上的冥紙往上翻了上去。
呦,還是位姑娘!那他得挑個好地方讓她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