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到達澳門(2 / 2)

這個時代瘦子居多,大部分人都一臉菜色,極少數豐盈光鮮。

男人留著大半個光頭,後腦勺上留著一條大辮子,不得不說,有些滑稽。

大概隻比隔壁倭國的陰陽頭好看那麼一點點吧。

女人的額頭也向上刮去一點,人為製造出寬大錚亮的額頭,後麵梳著厚重的發髻,著寬大的對襟衣裳,小腳還不及我的手掌大!

反正男女造型都不符合我的審美。

大概他們也會覺得我的造型奇奇怪怪。

胡廣禮的千金,胡亞楠小姐甚至在席間問我:“你是葡國人嗎?”

我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我的打扮比較西化,但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怎麼看都是龍的傳人吧?

杜拜哈哈大笑:“老師,連您的同胞都認不出您來了呢!”

“忘了跟大家介紹我們的翻譯官了。”法國醫生郎銳站了起來。

他是十三個傳教士中比較年長的一個,有四十多歲了,是這幫傳教士中的小隊長,我們的官碟(護照及身份證明)都由他保管。

他伸出手掌指著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介紹我道:“這位是我們此行的中文和漢文化老師,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姓秋名童。她通曉八國語言,是教廷聘任的翻譯官。另外,她已經受洗成為天主教徒。”

“哦,竟然是中國人!”胡亞楠小聲驚呼,胡廣禮則讚賞道:“秋官當真不簡單,年紀輕輕,竟然精通八國語言!不知秋官鄉籍何處啊?”

“秋官?”為什麼這樣稱呼我呢?

胡亞楠道:“在廣東和福建這一代,“官”是少爺和意思,我們習慣把官宦人家或有錢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少爺被稱作“某官”,另外,“官仔骨骨”在廣東話裡,是年輕帥氣、一表人才的意思!稱你秋官,是誇你為風度翩翩的少爺!”

哇哦!這個稱呼聽著既親切又瀟灑,真不錯。

之後,傳教士們也開始叫我秋官。

“不知秋官何時出海到達葡國的?家門是做哪一行的?”胡廣禮笑眯眯地問道,這次說的是中文。

我剛要回答,郎銳搶先說道:“老師祖籍齊魯,出身書香門第,父母叔兄皆感上帝恩,於二十多年前受洗加入天主教,並舉家遷往葡萄牙,成為上帝忠實的信徒。”

“哦,原來是這樣,原來秋官的家人是如此虔誠的教徒,怪不得受到教廷的信任和青睞!”胡廣禮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頗有些深意。

我隻無奈地笑。

關於我的來曆,我自己的說法是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

但大清不會要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教廷要用我,就必須給我偽造一套背景。

胡廣禮告訴我們,他明日即派人送我們的官碟給廣東布政使,由廣東方麵檢查批準後,再往紫禁城遞折子,如果皇上準許我們入境,那麼我們才可以登廣州口岸。

所以,現在每一個外國傳教士要有一個中國名字,上報朝廷,才便於認知。

神父吳啟光為傳教士們取了名字。

帶著美好的祝願,他給古塞取名為郎世寧,杜拜叫杜德美,郎銳叫羅懷中,而大衛叫戴唯德……

從此,我們以中文名字相稱。

等待的時間大概需要三個月到六個月,在此期間,傳教士們的漢語和漢文化需要再次加強,我們也要對大清的各項有關傳教的政策、將要接觸的機構和人物,以及全國的各處傳情況進行詳細了解。

每周有固定的三天,我們要被填鴨似的灌輸這些知識。

可以說,在這方麵,不太關心曆史的我和西方傳教士一樣,都是空白的。

這次,我要和他們一起向一位六十多歲的何舉人學習真正的、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

看來,身為中國人,卻不了解中國的根,實在是一種罪過,而我現在穿越三百年時空,是為了贖罪來了。

我隔海望著對麵繁華熱鬨的廣州,心潮湧動,難以平靜。

中國啊中國,我等不及要回到你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