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梅夫人屋內。
梅夫人躺在榻上,就著燭火聽完了春兒略去不重要細節的彙報,忍不住笑出聲:“那丫頭倒真是機靈,還處處為我著想,進府第一天就想著幫我對付柳姨娘,是個好姑娘,你就按照她的計劃去打聽吧,我等著看好戲。”
春兒幫梅夫人掖好被子:“那夫人,青柔姑娘給的那些……”
梅夫人擺擺手:“留著吧,那丫頭對我儘心,日後我再額外給她些賞賜就成,退下吧。”
“是,春兒遵命。”
……
次日,秦晚起了個大早,立刻捧了醫藥書本,於廊前小聲誦讀。
不久後,春兒尋她用早膳:“姑娘怎地這般用功?”
秦晚抬眸,輕言巧語:“夫人教的,自然要用心學,況且,我學得精通,方才能為少爺儘一份心力呀。”
春兒笑:“姑娘有心了。”
湊近秦晚耳邊:“對了姑娘,你要了解的事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柳姨娘的女兒,最喜歡搓手,但不是雙手平齊的搓,而是兩手橫向交疊,反複搓,遇到開心或者悲傷的事情,尤其喜歡搓,還喜歡笑,見人就笑,此外……”
秦晚明了,又道:“麻煩姐姐幫我留意著,若柳姨娘出現在院內,叫人喚我一聲。”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而這東風,亦沒讓秦晚等很久。
午時過後,春兒告訴秦晚,柳姨娘正在東側假山旁的觀景亭內小憩。
秦晚連忙摸索到東側假山上,對著池塘坐下,開始搓手。
等“不小心”看到在發怔的柳姨娘,秦晚燦然一笑。
很快,被請了過去。
秦晚彎腰行禮:“青柔有禮。”
半天沒聽到柳姨娘的回複,秦晚疑惑抬頭,瞧對方雙眼泛紅地盯著她,又是一笑:“柳姨娘,青柔有禮了。”
唰地一下,柳姨娘眼眶裡的珍珠掉落兩滴,旁邊婢女提醒,她才反應過來,連忙擦乾,親手將秦晚扶了起來:“棗兒快坐,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府的?”
秦晚老老實實將受梅夫人恩德的事情大概說了下,並無隱瞞。
轉眼間,便見柳姨娘遣散婢女,摸向她的頭:“是個淳樸的好姑娘,告訴姨娘,你剛剛搓手的動作,是從小就養成的,還是誰教你做的?”
秦晚怯怯地看了一眼柳姨娘,猶豫半天,才勉強開口:“是,是我從小……”
不等秦晚說完,柳姨娘就打斷道:“是梅夫人叫你這麼做的吧。”
秦晚低頭,嘴裡卻堅持:“不,不……”
柳姨娘歎了口氣:“瞧你嚇得,我沒有惡意,就是隨便問問,你說是你就是你吧,來來來,吃些點心。”
秦晚望著亭內石桌上的點心,兩眼放光,卻依舊規規矩矩:“我,我不餓的。”
柳姨娘主動拿起點心塞到秦晚手中:“不餓也嘗嘗,這是雨花樓新出的玫瑰酥,可好吃了。”
秦晚雙手捧著玫瑰酥,小心翼翼地往嘴邊咬了一口,嚼了兩下,雙眼亮晶晶的,卻舍不得再吃第二口。
柳姨娘笑道:“儘管吃,我這還有,等會兒給你帶走。”
秦晚這才小口小口品嘗起來,儘量不讓碎屑掉落地麵。
柳姨娘等秦晚吃完,才問:“今年多大了?”
秦晚答:“再有三個月就十六了。”
“為何要嫁那小傻,不,秦實?”
秦晚小聲道:“梅夫人對我有恩,而且,嫁給少爺,是我高攀,能光耀門麵。”
聽到這話,柳姨娘嘴裡冷哼一聲,不過到底沒說什麼,而是將桌上點心打包,叫秦晚帶走。
等秦晚回到房間,春兒早就在等著了。
“如何?那柳姨娘信你了嗎?”
秦晚立刻拿出玫瑰酥:“春兒姐姐還信不過我?柳姨娘不僅相信我是她女兒轉世,還讓我得空去她那裡坐坐,更是把雨花樓新出的玫瑰酥賜給我了呢,計劃很成功,等我徹底得到柳姨娘信任,便狠狠刺她心窩!”
春兒笑了:“這就好,我早就看柳姨娘不順眼了,有事無事搶老爺,叫夫人傷心,對了……”
春兒拿出一袋銀子:“夫人賞的,這半個月就辛苦你些,半個月後,就要和少爺成婚,那時就能享清福了。”
秦晚立刻倒出一半塞給春兒:“多謝姐姐為我美言,我必在半個月內將柳姨娘趕走,好叫夫人從此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