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隨口一問:“哪位是奪魁熱門?”
夥計忙道:“是翡翠姑娘,公子可要提前見見?”
秦晚將碎銀塞回荷包:“哦?不是那新來的蕊娘,還是你覺著本公子不夠格爭取?”
說話間,拿出另一個荷包,又拿出一個,再拿一個,還拿一個……
等實在拿不下,又全都裝回兜裡,故作遺憾:“看來,本公子的銀錢,今晚是花不出去,可惜了啊!”
轉身就要走。
夥計這才知道踢到鐵板,忙不迭跟上:“公子恕罪,是小的眼拙,這就帶您去見蕊娘,叫您提前飽口福……”
說到這裡,夥計突然湊近秦晚:“但今晚花魁爭奪賽後的花魁之夜,您就彆參與了……”
夥計指指上方,再度壓低聲音:“被大人物預定了。”
秦晚“嗯”了一聲,掏出兩塊碎銀給他:“算你懂事,規矩我懂,也沒想得罪大人物,來煙雨閣,就是仰慕蕊娘美名,能私下見一麵已然很好。”
夥計喜滋滋接過,帶秦晚走向後堂,引薦給老鴇:“媽媽,這位公子帶著誠意慕名而來,想私下見見蕊娘。”
老鴇抬頭見,秦晚已將兩個荷包雙手遞上:“隻見半個時辰,以慰平生,請媽媽方便一二。”
老鴇看了眼秦晚略顯粗糙的手,接過荷包在手裡掂了掂,隻對夥計道:“帶他去吧。”
跟著夥計來到一間雅致的房門前,敲門後,房門打開,說明來意,隻聽對方回:“我知道了。”
夥計退下,秦晚這才看清蕊娘樣貌。
小家碧玉,溫婉柔順,我見猶憐。
秦晚連忙行拱手禮,自報家門:“在下姓泰,久聞姑娘大名,特來拜會。”
蕊娘回萬福禮:“泰公子有禮,請進。”
秦晚順手丟給開門的丫鬟一粒碎銀:“半個時辰內,莫要打擾。”
丫鬟喜滋滋接過,關門退下。
等進了屋子,蕊娘坐於古琴前,柔聲道:“前些日子閒暇譜了首小曲,日後也不知何時才有機會演奏,正好同泰公子有緣,要聽嗎?”
她的聲音,不急不緩,仿佛是在和秦晚話家常。
時間有限,秦晚沒空廢話,見再無外人,湊近蕊娘,單刀直入:“你準備如何□□,是置入口腔,還是塗於身體□□,隻等蘇盛動手動腳,命喪當場?”
蕊娘猛地站起,大驚失色。
咚的一聲!
古琴倒地。
“你,你你你,你怎麼……”
秦晚三言兩語解釋:“後院馬廄,我聽到了。”
蕊娘麵無血色,任由自己墜落地麵,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從來就沒有報仇的命!所以,你是來抓我邀功的嗎?”
秦晚唇角微揚:“倘我真要抓你,現在你已經死了,而不是在這好好的和我說話。”
蕊娘瞬間抬眸:“那你……”
秦晚索性也席地而坐:“就算你犧牲,你的爹娘和哥哥都沒辦法沉冤昭雪,隻能頂著罵名,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蕊娘眼淚唰地一下流下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沒辦法,人家是吏部三品大員的公子,我,我隻是個孤女,除了為奴為妓,再沒有彆的辦法了。”
秦晚微微勾唇:“為妓,自然有為妓的辦法。”
蕊娘錯愕抬頭,隻聽秦晚繼續道:“為了那種渣滓舍命,你真的甘心嗎?就不想日後做想做之事,順便將親人的那一份也都活了?”
蕊娘下意識點頭,眼角閃過一絲光:“你有辦法?”
秦晚:“我有個主意,就是不知你能否舍下一身清白!”
蕊娘堅定道:“清白算什麼,隻要能還我父母兄長公道!”
秦晚湊近蕊娘,耳語:“我同你說,你要做的,是接近蘇盛並找到他做惡事的證據,首先就要斷了犧牲念頭。”
蕊娘搖頭:“怕是不行,我隻是區區妓子,那蘇盛斷不會將私密之事告知於我!”
秦晚道:“我知道,所以,你要攻克的,從來就不是蘇盛,而是蘇盛身邊最親近的小廝,讓他愛上你,然後去套各種線索,包括你親人遇害的以及其它罪孽,知道事情原委後,也不必親自去查,而是想辦法將它們交給蘇盛的對手,最好是旗鼓相當且有仇恨的那種,再不濟,有利益衝突的也成,那人,自會為你料理一切!”
蕊娘聽著眼前一亮,複又疑惑:“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時間有限,我與你細細推演,且聽,先說小廝,他為奴仆,從未享受過女人的愛護,尤其是漂亮女人,你隻需……”
半個時辰的時光,轉瞬即逝,等夥計來敲門時,秦晚早已喉嚨冒煙,亦不再顧及形象,當著蕊娘的麵,抓起桌上茶壺仰頭猛灌一大口:“渴死我了!”
快步離去,臨出門前,回頭對呆愣的蕊娘露出鼓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