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討教,的確是討教。
要論醫療忍術,恐怕沒有比千手更強的忍者,畢竟當今世上最強的醫療忍者,還是千手柱間的孫女,綱手。
從前不懂得珍惜那現成的資源,隻當什麼都是一成不變的,綱手永遠會在留在木葉,而他也會和其他忍者一樣,成為木葉最鋒利的尖刀。
可惜事與願違,如綱手那樣的醫療忍者救不了自己的愛人與弟弟,如旗木朔茂那樣的忍者無法單純的用實力保全自己性命,而這雙見過太多生離死彆的眼睛,也早已無法認可僅靠完成“任務”就能活在這世上,反倒是在那個被封存的房間裡,大蛇丸看到了來自過去的“永生”。
大蛇丸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即使半路出道,依然能在短時間內掌握一手精湛的醫療忍術,可當留守在木葉的醫療忍者教無可教時,大蛇丸這才有了幾分沒能把握住機會的悔意。
現在,大蛇丸當然不會再錯過。
千手扉間緩緩看了眼提出疑問的大蛇丸,沉吟半晌後,還是挑挑揀揀地為他做出了解答。
大蛇丸問得雖不深奧,卻足夠刁鑽,看著是在問寫輪眼相關的問題,可千手扉間總覺得他另有圖謀。
可想要探尋大蛇丸的真實目的並不簡單,就像是在漫山雲霧中搜尋一縷炊煙,即使跋山涉水到了目的地,也不一定是真正的目標。
言語間的試探一無所獲,要想一探究竟或許隻能待他恢複實力以力破巧,但千手扉間臉上剛剛恢複些血色,大蛇丸突然按住了他的手,笑言道:“二代目大人說了這麼久,想來是口乾舌燥了,不如和我一起去喝杯茶,如何?”
千手扉間聽懂了大蛇丸隱藏的意思,他並不想自己的傷勢儘快治愈,對他而言,這是個麻煩。
隻是以他二人現在的武力值差距,大蛇丸有的是辦法讓千手扉間的狀態如他所想。
千手扉間不去做無用功,乾脆利落地停了掌仙術,他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偏頭詢問道:“不知閣下有何推薦?”
留守在這個據點的都是忍者,千手扉間的感知悄無聲息地放出,並沒有探查到炊煙燃起的動靜。
千手扉間的感知能力就連千手柱間都比不上,瞞過大蛇丸簡直輕而易舉。
大蛇丸也沒想過要拿忍者的手藝招待千手扉間,思索像是幌子,他很快有了決定,卻還是試探性地向千手扉間確認道:“聽說二代目大人,愛吃魚?”
空氣似乎有過一瞬的沉默,千手扉間很快點頭認可。
哪怕大蛇丸口中那所謂的偶像不假,但記住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的口味,卻也匪夷所思。
看來,大蛇丸恐怕不光對他空有圖謀,還異常的了解。
他不得不將重新估量自己的底牌了。
千手扉間鎮定自若,可大蛇丸還是從中看出了幾分收斂,能使這樣的人物退讓實在讓人心情愉悅,大蛇丸忍不住多欣賞一眼自己的傑作,卻忽然見得千手扉間的視線往後瞥了一眼。
一個身著黑袍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背對他們而坐,袍上醒目的紅雲,足夠說明他的身份。
曉。
看著千手扉間疑惑的眼神,大蛇丸以口型回答道。
來得倒挺快。千手扉間無聲回應。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木葉三忍之一的大蛇丸突然叛逃,本該出現在雷之國的人卻徘徊在水之國邊境,足夠讓人猜測不斷,尤其,他還在調查與曉有關的事。
苦肉計並非什麼難以想象的事,無非是明麵上驅逐大蛇丸的損失更大,但以曉組織的實力來說,木葉現在似乎也隻有大蛇丸才可堪大任,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引起曉的注意,就很好的說明了這點。
隻是不知道大蛇丸停留在水之國邊境,隻是個意外,還是說,他發現了什麼?
身著曉袍的男人雖然背對著大蛇丸和千手扉間,卻仍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可令他奇怪的是,最先發現他的並不是大蛇丸,而是坐在他對麵、背對著曉袍男人而坐的白發青年。
白發?
曉袍男人一愣,急不可耐地轉身,卻隻能看見千手扉間的背影,銀絲間隱約可見黑色麵罩的係繩,男人忽然隻覺血液倒流,一個熟悉的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那個贗品不是還好好待在木葉暗部嗎?
他怎麼會和大蛇丸在一起?
麵具之下,男人不禁眉頭緊縮。
即使是曉,要想掌握木葉暗部的動向也極為困難,可那個白發忍者是他心中唯一的意外,男人確信他的行動一直在自己掌握之中,而他從不知道那人和大蛇丸還有這種聯係。
望著這兩人的目光潛藏著連本人也不知道的怒火,明目張膽地讓人完全無法無視,可當千手扉間轉身之後,那道死死盯著他的目光,忽然消失了。
曉袍男人注視著千手扉間那雙紅玉髓般的雙眼,良久,神色莫名地移開視線,落在另一個人身上:“大蛇丸?”
這個名字像是什麼不能說出口的禁詞,餐館內的人頓時臉色大變。
大蛇丸叛逃木葉的消息傳遞得並沒那麼快,他在大部分人眼裡還是木葉三忍之一,在戰場上立下赫赫威名,讓外村的忍者對他又敬又怕,當他驟然蒞臨水之國邊境,幾乎讓人聞之色變。
可大蛇丸為了跟千手扉間安安靜靜地吃頓飯,還儘心儘力地做了偽裝,現在菜還沒上就被這曉袍男人揭穿了身份,大蛇丸不免心情惡劣,回敬道:“我也沒想到,能有幸在這裡遇到曉的人。”